【续接上一期《在黑白深处漂移:我和一位法国摄影家的西北游走之行(第四节 陕北信天游)》】
第五节 黄河大峡谷
(2012.10.11~10.16)
府谷县—保德县—佳县—吴堡县—石楼县—永和县—延川县—云岩镇—壶口镇—河津市—韩城市—合阳县—渭南市
其实从陕北的神木县一出来,一路上艾瑞克没怎么再拍过照片,我也没多少心情想停留。因为流淌不息的运煤车队,不论是在平川还是在山区,都是前后首尾相连的,远看一条条橘红色车队好似地下煤田里爬出来的火龙。真是绕不完的绕,躲不完的躲。
我边骑车边在想,真是老天爷能给咱中国人多大的地盘,就能给咱中国人多少烧火的煤。
超载的终极白菜渐渐向着陕北东北端的府谷县挺进,在地图上看着陕西府谷县和山西保德县就是一条黄河隔岸相望,分属两个省份的两个县城。想来这还是因为过去黄河天险对交通阻碍原因造成。越是人类社会早期,地理环境因素对人类社会的决定性影响就越大,反之,人与自然的融合度也越大。
说起黄河,我所在的兰州市也是被黄河从市区穿过,明清时期在黄河上修造浮桥以连接两岸,而浮桥屡屡被黄河洪水冲垮,让兰州的地方官员头疼不已。到了清代晚期,巩固边疆,加强边政,又成了清政府的西北重点。
所以这才有了清代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甘肃总督升允使出了现在常见开发商的一招,胆敢对着老佛爷慈禧来个先斩后奏,边施工边审批。不过承建铁桥的德商泰来洋行喀佑斯请来的比利时桥梁专家倒是严谨设计,小到一颗铆钉,大到一根钢梁,全部材料纯进口,先从欧洲海运到天津,再从天津陆运到兰州,修造了黄河上第一座现代桥梁。
就这百年老桥,在抗战时日寇飞机重点轰炸,解放兰州时国民党马家军北逃军车弹药在桥上起火爆炸,九十年代上游一艘缆绳断裂的游船重撞铁桥,都没能让老铁桥报废。
更稀罕的是1989年时,人家德国给咱兰州市政府郑重发来信函,申明铁桥八十年保质期已到,质量责任到期解除。由于中国社会政体更迭,未闻民国期间与德商方面有过铁桥维保联络事情,49年以后那就更是不可能了。只是存在于档案馆里铁桥修造合同,在八十年后突然复活了。
瞧瞧人家这个百年质量,这个百年诚信度,让我们倒倒们歪歪们情何以堪啊!
话扯远了,扯到甘肃地界的黄河了,还是回到陕西山西的晋陕黄河,这也是艾瑞克此次来到中国梦寐以求想要见到的华夏之河。
对于这条中国北方的大河,我虽居黄河边三十余年,但自感是没有能力描绘出黄河的千古。作家王蒙在读了作家张承志的《北方的河》后,感叹道:“我想,完啦,您他妈的再也别想写河流啦,至少三十年,您写不过他啦”。文坛大家尚且如此,何况区区吾辈。好在我也没想过要当什么作家,自然也不会有王蒙老先生的纠结。我等摩旅之游,走马观花居多,就算是走马之旅,观花之言吧。
黄河!黄河!我们从兰州出发,一路东行,不就是向着黄河东去而来的吗。我本应不该有什么激动的,但说不清为啥,在穿过府谷县城和艾瑞克同时第一眼看到黄河时,竟然与他一样欢呼起来。
在连接府谷县和保德县的黄河大桥上,即时拍下黄河,图片右边是陕西的府谷县城。
山西保德县城和陕西府谷县城看去不一样,县城楼房更像是一字排在沿岸的检阅列队。
我们俩一扫从神木一路过来时的乏闷,喜气洋洋地对着晋陕黄河大呼小叫着,又是挥拳又是击掌的。艾瑞克又使出了招牌动作,热烈地伸出带着手套的双指,对着黄河来了一个动情的飞吻。
当天我们就住在山西保德县城一家宾馆里。从甘肃出来横穿陕北,至此来到了以走西口闻名的晋北保德县。
兴奋无比的艾瑞克开始折腾了,一会这么摆弄一下,一会那么拍一下。把他的莱卡相机、腰包、钱包、皮带、烟斗、眼镜、刀子一股脑地堆在床上,要拍静物照呢。
这些是他忠实的伙伴,一路跟随着他走来,当然是有感情的啦。
我看着艾瑞克在屋里转来转去地自拍留念,拿着我随身带的傻瓜数码机,就像孩童一样地到处找好玩的,呵呵
艾瑞克可能觉得见到黄河的意义重大,不自拍不足以表达激动的心情。
艾瑞克的好心情还没过去,早上被他叫醒时,还示意让我躺着别动,亲手冲了两杯咖啡,笑嘻嘻地要我和他一样坐在被窝里喝咖啡。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真是好味道!
他喝完照例早上先洗澡,完了再收拾行装。为了安全起见,他把反光条别在护膝松紧带上,不厌其烦地每天都弄一遍。
晋陕的黄河果然与我熟知的甘肃黄河不一样,河畔石山踏踏实实地蹲踞在两岸,石头打造的窑居村落隐现在绿葱中。如果说上游的甘肃黄河似初入人世的少年,青春勃发。那么,晋陕的黄河在我看来,就像人到中年,已有一份沉稳厚重的质感了。
打听到沿着保德县一路向南修有沿黄公路,不禁让我和艾瑞克大喜。
路面平整,相当不错,至于后面路况怎样,现走现看吧。反正是越野车,走哪儿都不挑路,又是人皆可修的白菜,到哪里出毛病都能找到配件解决,要的就是这份省心。
都说山西古建多,果然黄河边一处明代古戏台赫然挺立,想来上演过的应该是山西帮子吧,而明朝时又该唱的是什么调调呢。
但是看着挺新,应该是翻修过的。戏台上早已无人演绎大河东去,只见农家红枣摊开,做了它用。
我仔细看了看,木料颜色崭新的,是这两年的新作。
再看着里面年久陈旧的,才应该是明代的原装。
这里的黄河两岸一大特点就是山多石头多,房子也都是石头打造的,倒是百年不倒,结实的很呢。
艾瑞克在河边这儿走走,那儿转转的。回来时手里拿了件东西,还跟我比划炫耀呢,我定睛一瞅,嗨!原来是不知从哪儿捡了个小空酒瓶。
这就让我没法理解了,这是一个再常见不过的红星二锅头绿色玻璃酒瓶,怎么会让艾瑞克如获至宝?艾瑞克用手指顺着酒瓶滑动,用表情告诉我他欣赏这个酒瓶外形的曲线美。他还掏出纸巾擦干净,敢情还要收藏!就冲这种劲,我不能不承认艾瑞克骨子里真的是一个艺术家!
后来我想了想,大概是做工不甚精良的小酒瓶,唤起了艾瑞克对手工的敬意。或是这酒瓶的传统造型,让他想起了法兰西曾经有过同样时代风格的过往岁月?
在后来的路上,他不停地捡这个拾那个,一个劲地往边箱里塞,以致最终我不得不阻止他这种收垃圾捡破烂的行为,正色告诉他超载过重的严重性,这才让艾瑞克收敛了许多。
艾瑞克还真像个孩子似地,常常对些我们视为无用垃圾的小零碎产生兴趣,虽然被我最后劝阻了,但回到兰州还是发现他偷偷藏起来的三个路上捡的小酒瓶,而且分别是二两装的玻璃瓶、瓷瓶、陶瓶,你说他好玩不。
我也是生平第一次看到大枣是怎么制作出来的。发现这里的晋陕黄河沿岸很多村庄主业,是靠种植大枣为主要收入来源的。
大枣在锅里煮好捞出后,还要进行熏制,最后成品是有名的焦枣。黑色的床子下面是煤火,旁边挖有地道通到里面,便于生火添煤,控制火候,特产名堂多着呢。
黄河边上的村庄就坐落在岸旁山梁上,到处都是陡峭石山。这里应是石多土少,适合种植枣树,所以家家户户以大枣为业。
石山上向来难以存水,我们这样的过客看着他们住在河边很风光,其实可能还真不了解农家生活的不易,赞叹的只是距离产生的美。
一处黄河渡口通向对岸的陕西。有意思的是,陕西那边的村庄多在岸边,山西这边的村庄多在山上,这是两岸地理环境不同,自然形成的。
山西修筑的沿黄旅游公路对于我们是个好事,虽然路况时好时坏,但沿着黄河行走,跟随黄河逐浪一路向南,的确是一大快事!
自古名山僧多占。对岸陕西的佛教寺院临河而居,还真是一处修行的好去处呢。
硬实的石山,硬实的枣树,硬实的房子,这一切怎能不给黄河边的男人锻打出硬实的性情?!
静静的河水,静静的河沙,静静的绿树,又怎能不给黄河边的女人塑出温婉乖巧的灵性?!
在我溜达河边感慨的时候,艾瑞克则伏在浮桥渡口旁的一块大石头上,严肃认真地进行他的摄影记录工作。
我拿来农民热情赠送的红枣让他尝尝,而他却像研究植物标本一样来回翻看着。说到这,艾瑞克还有一个爱好,就是走到哪里看到好看的花草,就要挑选摘下来,小心平展地夹在本子里,显得很有情趣。
这是在一处沿黄公路水毁路段,为了找到绕道岔路,我们误入别处,却发现了一处在山顶的寺庙。艾瑞克一眼看见,当时就被迷住了,不顾我听不懂他的里昂法语,连说带比划地指着山顶寺庙,又做出合掌挨着脑袋睡觉的姿势。
我明白了,他是今晚不想走了,要在这山顶寺庙住一晚,体验一把古寺月夜。我一想也不是不行,反正我们是云游,又不急着赶路。但向村民一打听,原来这寺庙是个村庙,并没有和尚僧人,只有一个老者负责守庙。但这两天下山办事,庙里没人锁着大门呢。
我跟艾瑞克也是比划着庙门和锁头,向他一撇嘴。我们俩早已有的无言默契,让他马上明白了情况,摇摇头耸耸肩,无限遗憾地放弃了他充满诗意的要求。我也觉得艾瑞克骨子里是有一种隐居情节,是和我们中国古代隐者有着很相似类同的地方。
黄河从崇山峻岭中劈路而出,浩浩荡荡,奔流不息。就在这晋陕的千古黄河上,民国时期的一位叫李思命的佳县船夫创作了大气磅礴,深沉悠远的民歌《天下黄河九十九道湾》:
你晓得天下黄河几十几道湾哎?
几十几道湾上,几十几只船哎?
几十几只船上,几十几根竿哎?
几十几个那艄公嗬呦来把船来搬?
九十九道湾上,九十九只船哎,
九十九只船上,九十九根竿哎,
九十九个那艄公嗬呦来把船来搬。
我们随着沿黄公路上到黄河边的一处山顶村庄,当地村民正忙着加工晾晒新下来的大枣。
这等传统手工方式的场面,当然是艾瑞克极为关注拍摄对象,直接把机子架到熬枣的大锅旁。
他拍大枣,我拍车,我们各有所好,呵呵
这时不需要帮忙,离他远点更好。
看来冒着热气的大锅并不好拍,艾瑞克扶着下巴若有所思。
最后还是放弃了,他比划着问我刚才停车时,看到那些围着大锅忙乎的村民都哪去了?噢,我明白了,他是想拍熬制大枣的场景。只有热气没有人气的大锅是表现不出来场景的,就算拍出来拿回去,也是西方人看不懂的。我一打问,正好我们停车人家开饭,全体午休了。艾瑞克又一次无奈了。
正午明媚阳光下的村庄,炊烟升起,让人心里暖洋洋的。
艾瑞克也被这静谧温馨的田园气息所吸引
冬暖夏凉的窑洞式民居,实际上优点还是很多的。
我敢肯定,以我对艾瑞克的了解,这时看着地面晒床的他,脑子里构思的是几何图形方式的拍摄,画面简洁明快,明暗对比反差大,有了光影的趣味,不一定非要处处追求多深的含义。
怎么样,果不其然,呵呵
有时我觉得艾瑞克的拍摄很复杂很精细,有时又是很简单很单纯。我想更多是因文化背景的不同,而使摄影的观念和对事物观察的理念,产生东西方或多或少的差异不同。
我斜眼瞅见了一旁坡上看稀罕的一位老人,不管看懂没看懂,一边和颜悦色地就这么看着,一边和坡下的村民小声地议论着,倒是没有一点少见多怪的意思,显得很大度。
艾瑞克躲到阴凉处抽他的烟斗休息去了,两个一动一静的物件相伴肃立,成为我们体验记录黄河的手段方式。
镜头拉近黄河对面山顶,已坍塌成土堆的烽火台,让我的思绪如穿越时空,遥想古人守望黄河时,他们的当时感受与此时的我们有何不同?
逆光下的波光粼粼,河湾的那一边又是怎样的风景等着我们?
最是柔美河湾处
还是没躲开那根电线,听人说搞摄影的最烦空中的电线了。
我当时就在想,要是能到河中沙滩上扎营,月夜下河面泛着粼粼月光,河风习习,微波荡漾,河水悄悄流淌,那情那景是不是能叫人一生难忘?
但是,我们无法停留脚步和车轮,也唯有这样,才更加让人触景生情,无限怀想。。。
大美无言。这里不仅有风景的故事,也有人的故事。。。
远处是神木天台山。1936年刘志丹率领东征红军在此东渡黄河时,曾驻扎于寺里。如果历史能假设的话,那么当年中央红军没有到达陕北而立足,刘志丹后来也没有东渡黄河去牺牲,那我们后来的历史又会是怎样的呢?
少为人知的是,在歌曲《东方红》出现前,这首以陕北民歌为曲调的歌曲曾是歌颂刘志丹的:“太阳出来满天下,陕北出了个刘志丹。他带领穷哥们闹革命,呼儿嗨哟,他带领队伍打横山。”
千古黄河默默地看着一切过往,沉吟不语,他什么都知道。。。
沉积的往事虽然往往被淹没,但雨过天晴云破处,便是陈迹显露时。。。
克虎寨,一个山西临县的黄河小城镇。观地势,这是黄河上自古兵家险要之地。看地名,更是刀光剑影威风凛凛!
我狐疑地看了艾瑞克一眼,人家也正盯着我的反应呢。见我瞧他,他马上严肃认真地点点头,表情正经的跟大夫似的,那就吃吧,人家一片心意嘛。
平房也是窑洞样式,我注意到屋顶是用一片片的石板铺就,白天挡晒,夜晚释热,这让冬暖夏凉的窑洞优点充分显示出来。
老院子大门牌匾上的“耕读”二字不知是何年何月何人所书,俊朗方正,十分耐看。笔势沉稳果断,毫无今日所谓书家行笔的虚张作势。
这书者或是一位苦读以求出仕的秀才举人,或是一位家境小康自有产业的商人,或是开馆教学颇有声望的先生。
名闻遐迩的香炉寺,自明代万历年间建造以来,就以其庙立峰顶,峰似香炉的独特景观,吸引四方香客游人。1947年毛泽东转战陕北,胡宗南“光复”延安时,毛泽东曾游览于此,一观奇绝。
香炉寺本在城外,至今城墙犹存,需沿着城中一条曲折窄巷,穿过城门来到寺前。前面说到佳县县城虽然是在黄河边,但却高耸于山巅之上。我问一位老者从前如何吃水,回答每日黎明挑担下山,担上黄河水往返爬山,的确很是辛苦。
我说见到县城街道曲折狭窄,晚间看见县城中学操场上,居民们扶老携幼地围着操场转圈散步,好像只有这里才能迈开步走路。老者闻听大笑,说我们这里地方有限,就是这样的。我又问那官员们是不是都难以施展政绩,不愿居此为官?老者笑而不语,说反正在我们这里当过县官的大官多了,呵呵。
面对黄河,据险而守,不用说古代冷兵器时代望而兴叹,就是当年日军攻下太原一路杀到黄河边时,也是束手无策。若是无黄河天险,日军横扫侵占了西北大后方,切断苏联援华国际交通线,那么抗战初期的艰难怕是更要雪上加霜,还真不知会是怎样结局!
艾瑞克一见此景,连声赞叹,一屁股坐在女儿墙上,久久不语,陷入了他眼前的诗情画意中了。
坐了半晌,艾瑞克开始行动了。我们进到香炉寺里,细细观瞧这座不大而又奇特的寺庙。规模很小的寺院里并无其他游人,十元的门票也挡住了闲逛的本地居民。只有一个看庙人在此守候,我和他攀谈起来,他对自己这份悠然自得的工作挺满意的。我也觉得挺好,用不着每日在机关里勾心斗角,装腔作势的,活的一个自在清净。
穿过香炉寺的天桥,就来到香炉峰顶上的观音小庙。比起常见的大寺大庙,这香炉寺简直像一个微缩模型,什么都小巧,惹人喜爱。
观音小庙,地方小巧,只能容纳二三人,供奉的观音也只有一尺多高。我给艾瑞克示范跪拜观音,半个屁股还都在庙门外着呢。艾瑞克一架起机子,我就得退出让开地方。
从上向下俯瞰,巨大的石柱半空立起,形似香炉。自明代以来,吸引了南来北往的文人墨客,成就了香炉寺的独特一绝。
胆小之人上这天桥也不免心惊,但此处真是一处令人忘却身后红尘之处。细看老砖层层叠叠,白灰细密,与山岩合为一体,用心至极。
中国寺庙向来是讲求与风水相融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西方中世纪的修道院也有建在险要之地的,但风格迥然不同,这也是东西方自然观的不同吧。
从这个角度更能看清灵巧的观音小庙,我坐在突出向外的岩石上,静静看着大河东去,试想古人在此又是怎样的心境。
寺院中立着一座红砂岩雕制而成的牌坊,也是形制颇小,很是质朴,与整体院落相得益彰。
牌坊上刻“天柱胜景”,一语点透形似香炉的石柱,是此间胜景的点睛之笔。想想也是,若无这石柱,便无那小庙和天桥,自是失去灵巧之感,飞仙之意,也就与世间其他庙宇别无二致了。
艾瑞克在庙里庙外地拍摄着,看得出这个地方也是他极为喜爱的,于是我示意给他拍张留影纪念照。
院里有通碑文记述着香炉寺的来龙去脉
艾瑞克瞅见供桌上的这几样东西,问我是做什么用的。一看他指的是木制的八棱体,每一面都刻有字样,我比划着告诉他这是占卜吉凶用的,说完上香跪在蒲团上给他演示了一遍。他很聪明,一看就明白了,用表情来表示这很神奇。
其实这个和卦签的原理是一样的,只不过简易些,八个棱面相当于八个卦签,与八卦对应。使用时拿起在地上抛出滚动,停住向上的那一面,就是占卜的结果显示。
周易八卦在中国一直到最后仍然还是卦签,而传到西方则成为二进制计算机的鼻祖。为什么我们能发明出四大发明,却变不成四大科学呢?李约瑟曾提出这样的著名疑问,回答者众说纷纭。
艾瑞克不言不语地专心拍摄,在这个不大的香炉寺里,我们几乎耗费了半天的时间,彼此都感觉收获不浅,心满意足。
这张逆光的拍摄,我自己比较喜欢,尽管可能有我看不出的毛病来,呵呵
离开令人难忘的佳县县城,告别让我回味“日照香炉生紫烟”的香炉寺(尽管那是说庐山,但还是在寺里想起这句),继续过河沿着山西的沿黄公路向南。
陕西这边也在开工建设沿黄公路,但很多地方尚未完工,常见对岸土方车来来往往的,所以还是走山西这边更保险。等完工后,再走陕西那边,肯定要比我这次走黄河要顺当的多。
艾瑞克总是喜欢拍河湾,不惜用掉一张又一张昂贵的底片。的确,河湾之处片片沙滩,尽显更多的意境之美。
一开始还觉得下车开箱装机指架子,叫人手忙脚乱的,到后来熟练地习惯成自然,自然变流程,闭着眼睛都能拆装自如,啥都是一个适应啊。
艾瑞克看到河面上一艘停住不前的船,指给我看,比划着船就是要么开过去,要么开过来,在河水里一动不动是在干嘛呢?
他不明白这船为啥就不动弹呢?瞪着眼睛看着我,要我给他一个答案。
我也好奇,于是我们干脆走到跟前去看个究竟。看后我觉得是淘沙船,但艾瑞克不同意,用左手的两指在右手的无名上套圈比划戴戒指,他的意思是这条船在淘金呢。想想也有道理,这么小的船能拉多少沙子?来回靠岸装卸,还不够油钱呢。我和艾瑞克谁也无法对那条黄河里不动弹的船做出十分肯定的结论,但不见沙子堆上船,船体又小,觉得还是淘金船更靠谱。
我们继续南行,河道变得越来越平缓,两岸的山势也温和了许多。突见岸边一座纪念碑,不明就里驶过去停住。原来这是当年毛泽东东渡黄河的地方,这段历史人尽皆知,不用回顾多言。
但眼前实地实景竟让我有些失望,小时看的红色电影镜头里惊涛拍岸,山如斧劈,伟人居高俯瞰天下的豪迈情景,怎么也和眼前平缓变窄的河湾景色对不上号。
艺术升华提炼自然是可以高于生活的,但如果目的并不只是为了艺术,那么艺术就会替代生活本来的面目,反而让真实的生活变得不真实了。
我想艾瑞克是不会有那么多的闲工夫去攻读中国革命史的,眼前这座东渡纪念碑就算跟他说,估计他也云里雾里。但我觉得他既然能到这里站在碑下,本身就是件有意思的事,于是让稀里糊涂的艾瑞克与纪念碑和终极白菜,三位一体地留了个影。不过逆光之下,拍出的效果实在是够呛,赶上这点了就这样凑合拍了吧。
山西当地政府在这里还立有一座沿黄公路的记事碑。对这座碑文我倒是仔细读过,山西早于陕西修筑沿黄公路,用于发展旅游,便于沿黄经贸往来,对此不能不表扬之!也为今后其他摩友去走晋陕黄河,我拍下碑文以供各位了解参考。
离开让艾瑞克觉得云山雾罩的东渡纪念碑,来到号称“晋商西大门,黄河大码头”的碛口镇。这镇子属于山西临县黄河边上的要冲,一望沿街建筑就知曾经富甲一方,商贾云集。自从沿着黄河一路走来,就属这个碛口镇的老房子最阔绰啦。
我们停在一家旅馆门前,这里还是从前有名的老字号呢。艾瑞克溜达转镇子里去了,我因无处安全停车,只好就地留守看车了。进得门洞看见介绍,原来这家旅馆还是名气挺大的窑洞旅馆,这对于黄土高原以外的人来说,还是挺有吸引力的。
店主是个有心人,把当地的历史风貌和风土人情都尽可能地向来客详尽介绍。这让我想到摩托吧的接待站来,如果各地的接待站也能像这家窑洞旅馆这样,肯定会给过往的摩友留下很好的印象,也能有助提升接待站的档次。
瞧瞧这一墙的各种院校基地的挂牌,贴满墙的影视剧组剧照,真是想不出名都不行,想不待客都不成。旅馆开到这个份上也称得上是“牛店”了。恐怕谁想给人家挂牌,人家反过来还要看看你这块牌子有多大呢,呵呵。
院里是依山修建的窑洞,作为客房让慕名而来的旅客体验啥叫个炕桌加火炕。只要做出被认可的特色优势来,自然顾客的嘴就是最好的广告投放,还是那句老话,人无我有,人有我优。倒不是我想替人家在此做广告,而是觉得窑洞旅馆做足了地方特色,形成明显的差异化体验,而不是到那里都感觉差不多,都是一个类型的山寨版。这是值得摩托接待站借鉴的,也是我为此不厌图文的目的。
从窑洞里款款地走出几个背着画夹的美院美女学生,经过身边好奇地打量我和我的车,姑娘们下到河边支起画架写生。一艘老渡船停靠岸边,不知它已经入了多少张画幅里。
我也不闲着,瞧见河边一杆招幌挺好,将车推到跟前,远处的西下的太阳映照过来,河面上泛起粼粼余晖。车后是我们走过来的路,吕梁山麓伴着黄河延绵不绝,我与我的车也是朝夕相处。
望河楼上望黄河,转身又是过路客。
碛口已是典型的商业化旅游区了,外面来的游客不少,都像我似的四处探头探脑的,端着相机,镜头指处,快门噼啪响起。
一位老人在院落大门的石狮脚下摆起手工布艺小摊,很具有吕梁地区民间艺术特色。但我深知手工费时费力的不易,只怕越是这样旅游火爆的地方,这样的民间手艺越是无人愿意习艺传承。很简单,因为在这里没有比这挣钱更慢更费劲的了,哪怕是给游人卖烤玉米棒也比这来钱快。
名字倒是看清楚了,可我还是喜欢上面逆光拍出来的效果,呵呵
艾瑞克自个在碛口镇转了一圈回来后,并没有想拍摄啥的意思。处处怀古风情下的小资情调,没有打动这个真正的资产阶级国度来的人。看得出商业化的风情无论怎样逼真,在艾瑞克的眼里都是表演性的。
我没打问过艾瑞克在他老家算小资还是中资,倒是他对农村和农民怀着强烈的亲近愿望,他说他也是一个农民。但我觉得他说的农民和咱说的农民,恐怕是两种社会两回事,更是两种人。。。
天色将晚,但艾瑞克一点没有想停留的意思,示意离开继续前行。我们在年轻或年老的小资们注目下启程穿过镇子,仍是沿着黄河向着下一站的驶去。
第二天一早从吴堡县城出发,不想到了一个叫下三交镇的地方时,沿黄公路变成了断头路,让我想起那座气宇轩昂的沿黄公路记事碑来。拿着地图跟当地人询问,得知沿黄公路到了这里就没了。
为啥没了,村民没细说,我也懒得问。反正咱们这儿一个事想干完,就有一千个理由能干完。反之,也会有一千个理由干不完。
经过村民的指点,我们只能临时决定前往石楼县。于是别无选择地掉头驶进一条山间土路。这条土路地图上没有,大车印没有,沿途村庄没有,狭窄处只能通过一辆手扶拖拉机,接下来的路会怎样茫然不知。渐渐地,见到村庄了,驶过学校了,上了柏油公路了,临近中午来到了石楼县城。
没兴趣进县城,就在城边的一座纪念碑旁停车休息。艾瑞克被眼前的高架桥吸引,叼着个烟斗默不作声地观看了好一会,难道法国没有高架桥嘛。
到底是革命老区,红色印记无处不在。
艾瑞克又被路旁玉米地里硕大的红底黄字标语吸引了。他拍摄的正是山西的“晋”字,这家伙真有灵气,我也没有事先跟他说标语上都是什么字,可他就拍对啦。拍完回来做记录问我,我才示意他这字正是脚下这片土地的简称,这让艾瑞克高兴得连声叫好。
吕梁山区的路和我熟悉的黄土高原的路不同。黄土高原的路常在山梁顶端蜿蜒,而这里多在沟壑中穿行。从石楼县城到永和县城一路过来,所见平常,基本是下车撒尿,上车赶路,车轮前方的目标还是黄河。行至永和县的永和关一带,公路开始下降,变成了盘山道。几乎是同时,我和艾瑞克都一眼看中了这处发卡弯道拐弯处。
艾瑞克在审视眼前这个发卡弯道。不过往往同一情境,在我与他的眼中意味却常常各不相同。
为了拍全(我老是喜欢求全,但结果却是更杂),我反身爬上弯道外侧的高台上,艾瑞克仍然在下面拍着。但上得高台却发现让我喜欢的风景,于是急忙招呼他,连拉带拽地让艾瑞克爬了上来。
远处的黄河在如海无边的群山岭莽中劈山夺路,不可阻挡的恢弘气势,真是犹如一条浩荡巨龙,在大地上奔腾向前!艾瑞克见到此景,表情显得比我更加激动,跨步向前拍摄起来。
远处山窝里,山里人家显得不起眼。但只要有黄河流过,就一定会有黄河人家。
我指给艾瑞克,他与我心意相通,连连点头,意犹未尽地用手在空中比划山峦起伏的线条,那一刻好似一个音乐指挥家在挥洒一篇乐章。是啊,这蓝天,这群山,这黄河,这人家,不就构成了一曲千古传诵生生不息的黄河交响曲么?
不能不让我满怀着敬意看着这片山川大地和奔流不息的大河!
(补记:多年以后,我不时还会想起我和艾瑞克在这处无名的高台上,俯瞰山川沧桑时的心潮澎湃,很后悔当时触景生情想起了黄河艄公船曲,却没有现场高歌唱起,一抒胸怀。)
艾瑞克在做拍摄记录,而我则在地图上寻找确切地点。
回头再看弯道,他又在写什么呢?有时在这样的场景下,我似乎能从他脸上看出点哲学思考的意思来。
拉煤的车队轰隆隆地过来,长长的车厢直叫我担心大车过弯时一屁股横扫过来,直接把摩托拍到山崖上镶嵌成画,那可就惨啦!
我们由西向东地从山西石楼县向陕西延川县行进,在石楼永和关跨过黄河进到了陕西延川县境内。在这里黄河两边还是没有连续的道路通行,只得奔向延川县城方向由岔路乡道向南绕行,来到了一个叫稍道河的小地方。
路边一块石碑赫然挺立,上书“赫连勃勃墓”,拿出地图一看,果然是有标记。赫连勃勃自称匈奴大单于,也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皇帝之一,在十六国时期建立了大夏国。这可是自先秦以来一直与汉人征战不息,最后一个匈奴国家!其实对于赫连勃勃真正的墓地在哪里,至今学界仍无定论。其中有一种考证说法,我们在此见到的实际是赫连勃勃的太子墓。
最为有名的是大夏国国都统万城“蒸土筑城”的修造,为了达到万年大计,质量第一的标准,竟然规定城墙筑成后,验收时如果锥子能扎进城墙一寸深,就马上诛杀筑城工匠。
史载“阿利性尤工巧,然残忍刻暴,乃蒸土筑城,锥入一寸,即杀作者而并筑之”。就是说杀了还不算完,还要把被杀的筑城工匠填筑进城墙里,就是死了也要变成为统治者挡箭的一块砖。专制残暴之下,人性之恶,莫过如此!
看碑文,早年这里建有规模宏大的白浮屠寺,但在文革中尽毁无存。这是后来四邻八乡村民自发建起的,庙前的石雕香炉倒是个遗存下来的老物件。
石碑和碑文还挺新的,只是背后简陋的寺庙门窗已显破败不堪之象。
给摩托留个影吧,没他今生恐怕难到此地,对此我心怀谢意!
墓地场地空寂无人,只有我和艾瑞克在此途中歇息。他四处溜达瞎转,好像对这里的植物来了兴趣,这瞧瞧那摸摸的。
而我对我眼前的漫山荒草大发感慨,不由得想起《红楼梦》里“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的好了歌。
不知艾瑞克从哪里捡了一根草棍回来,我看着他捡破烂的老毛病又犯了,只是想不出这草棍能干什么。
艾瑞克见我瞅着他不解,莞尔一笑,端起草棍子来了个吹奏演示,逗得我哈哈大笑。细看之下,原来这草棍是空心通透的,莫非艾瑞克想带回去做成笛子吗?也好,从这曾经铁蹄踏入欧洲的匈奴后世豪杰墓前,摘捡一只能飘洋带回欧罗巴的笛子,也算慰藉了在亚洲大陆上纵横驰骋的匈奴先民。
早就知道晋陕黄河的大拐弯,所以想着一定要来亲眼看看。
相机广角怎么也不够用,就是拍不全,又没过硬的拼图技术,只能这样了。但眼前这个天造地成的黄河大河湾没法不让眼球感到震撼!站在陕西这边的高台上,看着对面形似孤岛的山西。据说以前是有旅游渡船可以过去的,后来还是因看的人多,坐的人少而歇业了。这样壮观的美景当然只能在这样的距离这样的角度才能看到,一旦进去反而是不识“庐山面目”了,观人亦是如此。
用地质学的语言来解释显得非常专业,但让人似懂非懂的。就不能写得通俗点吗?
艾瑞克和我一样,默不作声出神地看着这壮美的景观。他只是用莱卡拍了一些,并没有使用大画幅相机。
我们和别的游客不一样,人家都是原路返回。我们却不能走回头路,还要继续一路向南,追寻南下的黄河。在摆摊售卖凉粉的大姐指点下,我们驶进了一条偏僻的山路。
已经有了经验了。除非遇到的是常走这山路的,不然一般经常是知道大概而说不清具体情况的。在能确定最终通向地点后,剩下的就只能是自己一边骑行一边摸索了。
然而不为人知的美景也往往就在这样的偏僻山路上
让人头疼的事又来了,无人的三岔路口,不知该往那边走,只能停车耐心盼望着有村民路过指点迷津。
抽过两根烟,喝掉一瓶水后,终于得到答案了。艾瑞克示意他要走走,真是缺乏时间观念,还不知道前面是个啥情况呢,可又拦不住他。不过我倒是喜欢看着他前行的背影,总是能让我有些感动。
这不,翻过前面几道山梁沟壑,我们又在一处三岔路口前傻了眼。连艾瑞克都长记性了,没等停车,他就在我身后无奈地嘟囔开了,呵呵
这是一个小山村,至今我也说不清它的确切地点。它就我们这片大地上无数个散落的村庄一样,无人知晓。
村民院落并不集中,东坡一处,西坡一院的。我走了几处,不是没人锁门,就是许久无人居住了。
站在路边等着吧,我和艾瑞克耐下心来,看着远处对面羊群下山,羊蹄过处,尘土飞扬。
一处高坎上,羊群踟蹰徘徊着,大羊带头跳下去,小羊也壮着胆跟着往下跳。人有人道,羊有羊道,比人还难走的是羊道。这尘土飞扬的场景,让人看去像是羊群在集体自绝。其实人生之路又何尝不是羊道。小到一人,不知前路凶险,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闯;大到一国。羊群效应下,国民集体走上或对或错之路。
后来才打听到,我们就是要从对面这座山翻下去,这既是人道也是羊道的山路,陡峭崎岖,只能万般小心地往山下骑。每当这时,我就觉得胯下骑的不是摩托车,而是一个高难度的杂技道具,时时生怕一个闪失滚落山下。
在寻找村民问路时,东摸西闯中进了这一处无人居住的老院子。
门上居然倒挂着一只鞋,真是有意思。这是什么讲究呢?
细看窑洞的细作木工都是图案不同的,各有寓意。窑洞只能从洞口采光的居住使用需求,必然对窗棂的实用性和观赏性有着很高的要求。
黑白的效果,这是艾瑞克眼里看到的吗?
艾瑞克喜出望外,对做工精巧的窗棂赞不绝口。他居然看出了正中的两个木雕汉字喜字,问我那是什么意思?我想了想,我的水平翻译不了新婚之喜的意思,于是浪漫地给他翻译成“I Love you”。艾瑞克闻听大喜,很是一通拍摄。
艾瑞克来了兴致不走了,开始了他的拍摄。
一个闲转的老人出现在院子里,或许是看到我停在路口的摩托找过来的。
我跟老人聊起来,老人说村里的年轻人都走光了,留下来的都是老弱。说起我们的事,老人还挺理解的。不仅如此,还对前来试图阻止拍摄的一个老太太的话很不以为然。老太太说你们要拍啥哩嘛?要拍的话得要到村上报告村支书,支书批准了才能拍。我简直无话可说。老人倒是帮着说了几句话,老太太才不情不愿地不说啥了。
愚昧的草民总是将做牛做马视为天职。艾瑞克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景了,他不吭声地看着这一切,也明白老人的帮忙圆场。感谢之余,艾瑞克又让老人看他大画幅相机里的景致。老人倒是见怪不怪,说从前在县城照相馆里他就见过这样的照相机。
看着老人和我交谈,艾瑞克一旁瞅着老人,然后提出给老人照相,老人爽快地答应了,这让艾瑞克很高兴。
我也觉得这两个都是花白头发的交流的挺好,给他们也来了张合影。
在属于延安地区的大山里,在一条条山路上,我们左拐右绕,时而清楚,时而糊涂地向南挺进。不管在哪里,总能从那些山山水水、沟沟壑壑中感受到黄河的气息。来到宜川,我们又见到了黄河。
奇怪的是,我们离开黄河大拐弯不过两日,但再次见到黄河时,还是激动起来。当我们下山驶近壶口瀑布时,巨大的轰鸣声冲击着耳膜,激荡在心房!
似乎所有浑浊的黄河水都急忙忙地抢先似的跌落进一个巨大的水槽
叫人一下想不出河水一头扎进地下什么地方去了
水击石穿,若是千百万年的造化后,会不会穿透地层,黄河从地球的另一端冒出来呢,呵呵
等不及到地方拍照,在路边就忍不住拿出相机了
走进壶口瀑布,河水在深深的巨大石槽里翻滚涌动着。
还有无数的河水急匆匆地赶来加入,义无反顾地拥集在一起,喧嚣着,咆哮着,奔腾着,跳跃着——交织成一曲荡气回肠的黄河大合唱!
让我想起了这一句来:五洲激荡风雷动
我和艾瑞克各看各的景,各出各的神。作为景区,这一次艾瑞克不但不拒绝进入,而且还愿意买门票进入,并且要求留影,这一路上是仅此一次啊。
艾瑞克做了一个出乎我意料的举动,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蹲下去盛满了泥沙俱有,他觉得浑浊度比较合适的一瓶黄河水
很有兴致地举着小瓶子,要求我给他留影。我相信,如果我和艾瑞克没有语言障碍,那他肯定会有一肚子的话要对我讲,要对黄河说。
居然还用蜡封的方式来保存这瓶他要带回法国的黄河水。看着他这操作的手法专业啊,他的包里还带了啥?
他要把中国的黄河带回家,带回欧洲法兰西的故乡。他知道,他此生不一定会再次来到这里,于是用带走黄河水作为他永久的珍藏和纪念!
晋陕黄河上的禹门,想必很多摩友都从这里驾车驶过。这处位于山西河津县西北龙门的禹门口,相传为夏禹所凿。《水经注》载:“龙门为禹所凿,广八十步,岩际镌迹尚存。”后人怀念禹的功德,称为禹门。
不过,这恐怕是上古传说随着先民族群迁移的脚步而赋予的。司马迁在《史记》中说“禹兴于西羌”。传说是大禹建立了夏朝,而西羌是分布在黄河上游一带的,同样当地也有大禹治水传说的地点。从地名角度来说,黄河上游的河湟地区却有比其他地方更多的“夏”字地名,如“临夏”、“大夏河”、“西夏”,也许这不一定只是巧合。
铁路桥和公路桥并列,在两岸如门的关口上架设。也许是过往众多的煤车,让这著名的禹门变得脏乎乎的,闹哄哄的。但是再脏再乱,也不能不停下来看看这著名的黄河要津!
这显得陈旧的桥梁上,一个悬挂着的铁制红五星,标记着一个时代的印记。艾瑞克当然不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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