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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 张传宇 编辑 | 周长贤
蔚来、小鹏等先行者先后遭遇的量产车品质危机,人事动荡,以及来自资本市场的舆论压力等不断叠加的影响,仅仅一年时间,就将造车新势力笼罩的光环打破,消失隐匿者不计其数。然而,造车新势力的倒闭潮只是刚刚开始。有些人原以为车市下滑态势会在今年终结,但是,补贴退坡的震荡,不光带来了更为凛冽的寒风,更吓跑了有意投入汽车行业的“金主”,曾经追逐风口留下的副作用彻底爆发了,那些站在互联网新造车风口上的猪也开始摇摇欲坠。面对汽车产业本身的发展规律,和全球汽车市场普遍下行的格局,造车新势力们在未来一段时间内都不得不面对更大的不确定性,而在此种环境下,是否存在可以持续增长的法则呢?众所周知,亚马逊创始人杰夫·贝索斯是一位长期主义者,早在1997年第1封致股东的信中,他就系统地阐述了亚马逊的价值观,即所有业务都将围绕长期价值展开,而实现该目标必须以客户为中心。
在《长期价值》一书中,可口可乐前董事长内维尔·艾斯戴尔披露了可口可乐长盛不衰的经营策略——坚守长期价值,即使面对变化,也可以持续增长和盈利的法则。但做到长期主义并不容易,既要坚守自己的初心,又要抵挡来自外面的诱惑,和时间做朋友,否则就是前功尽弃。对于某些造车新势力而言,“至暗时刻”的到来也未必是坏事,反而倒逼其祛除功利之心,挤出自身发展过程中形成的泡沫,专注于对长期价值的追求。从这个角度看,一直低调蛰伏的拜腾汽车,正在从开源与节流两方面进行快速调整,以图实现更为长久的发展。那么,拜腾发展现状究竟如何?未来是否可期呢?先是2019年初,拜腾董事长毕福康离职,造成管理层及投资者的信心动荡;后是供应商尾款问题,引发了外界对其实际运营状况的种种猜想;甚至还有为了节约费用,让员工出差顺便携带试装车配件的传闻,也被外界引申为资金链断裂......于造车新势力而言,或许没有新闻才是真的新闻。但是,于拜腾而言,2019年则是深化调整的一年。根据数据提供商PitchBook的数据,截至今年6月中旬,中国电动汽车生产商仅融资7.831亿美元,远低于上年同期的60亿美元,以及2018全年的77亿美元。拜腾是少数几家能够顺利筹资的电动车生产商之一。早在9月的法兰克福车展上,拜腾就宣布了成功融资5亿美元的消息。经过2个月左右的酝酿,在南京工厂开工仪式上,拜腾CEO戴雷博士对路由社表示:
“C轮融资规模大约5亿美金,一部分已经到账,一部分流程还没有做完,但是近期会完成。最近增加了韩国的投资人MS集团,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布局,下一步可能还有更多的海外投资人。”显然,C轮融资对于拜腾十分重要,同时透露出一个显著的变化,那就是股东结构进一步多元化。官方信息显示,C轮融资投资方包括一汽集团、江苏省和南京市政府旗下的产业投资基金等A轮、B轮跟投方,还引入了外资零部件企业。拜腾首席事务官丁清芬对路由社表示,D轮融资也即将开启,戴雷博士已经奔波在中东、香港等地。在小米这类的“小巨头”投资小鹏之后,外资或将成为造车新势力下一阶段融资的重点。据知情人士透露,威马汽车也正积极在海外展开D轮融资。然而,尽管C轮融资解决了拜腾在首款车M-Byte量产方面的资金需求,但是进一步的股东多元化,也增加了未来对战略制定、执行,及股东利益平衡之类的困难,比如韩国MS集团,就要求拜腾在韩国建立CKD工厂。
股东的干预与平衡,并非空穴来风。拜腾前董事长毕福康离职后,曾爆出:“尽管与一汽的合作,增强了为拜腾寻求融资的可信度,并增加了与供应商的接触,但这些好处却是伴随着监督和干预而来的。”在一汽的支持方面,戴雷也并不避讳:“我们从一汽拿到的支持是巨大的,比如说在供应链降成本方面,牌照方面。另一方面,我们的研发科技平台跟一汽有一个合作组,这是双赢的。一汽有一个小的团队在南京跟我们一起推进几个相关的项目。”戴雷一再强调,双方的合作互相尊重各方的独立性,不是一个传统合资的模式。丁清芬也表示,“拜腾的股东结构比较健康,大部分都是战略投资人,而不是纯粹的财务投资人,可以在困难的日子帮助到拜腾。”“同时,我们主要核心的股东真的是非常团结,在最关键的问题上都是高度一致的。而且大家心里都有一个非常明确的原则,这个原则就是不仅仅只是为个人的利益,而是为了拜腾的利益。”也许在毕福康离职后,拜腾内部对于股东的认知,做出了全新的更新、调整和平衡。我们可以看出,除了与一汽、韩资合作模式的变化,拜腾也在锚定诸如南京市政府、苏宁集团等本地基石投资者。
但是,权利与义务是始终对等的。无论投资者付出的是土地、政策,抑或是资金、技术输出,在未来的某个节点,都会要求拜腾给予符合目标的回报。然而超出目标期限后,投资者利益又该如何满足呢?抛开股东利益的复杂化均衡,我们也可以看到,最起码,在长久发展上,拜腾已经表现出强烈的生存欲,渴望并且有能力获得资本的加持。这是值得赞许,并被其他造车新势力学习的。“鉴于当前形势,新创企业能做到提出好产品并迅速上市还不够,同样重要的还有成本管控,不仅要管控固定成本,也要管控变动成本。”此前,戴雷在接受路透社采访时表示,要想在当前的融资环境下生存,就要有很强的成本原则。官方信息显示,截止目前, 拜腾全球团队共有超过1600名员工,软件研发工程师占研发团队的三分之一,这些全球的员工分布在三个国家、六个城市。其中,中国有一半以上近1100人,美国近500人,德国约80人。“行业里其他品牌如果到了拜腾现在这个阶段,大概是3000—4000人的规模。而我们1600人还是可以做到项目的正常推进。”丁清芬表示,这是由于“我们不断地严格要求自己,既要开源又要节流。”
除此以外,在销售渠道上,拜腾希望兼顾新零售模式,实现成本的最优解。戴雷表示,“我认为自己做零售是大错误,因为资金有限,必须专注做差异化。如果要自己做零售,这个成本会把人压死。我们是从头开始就决定找合作伙伴,帮我们运作品牌体验店,不是传统的4S店模式,而是一个直销模式。”如果摊开来讲,拜腾的销售模式就是结合线上线下一体化销售渠道、采取订单拉动式销售。线上,客户可以通过拜腾官方电商平台,如APP、公司官网、官方微信、呼叫中心等完成车辆买卖合同的签订、款项支付、订单查阅等一系列车辆交易相关动作。不同于其他造车新势力对于直营的坚持,拜腾在线下的销售和服务,都将通过“直营店+合伙人店”的形式,打造拜腾空间、拜腾空间旗舰店与拜腾服务中心三种类型的品牌店,确保销售和服务在不同城市能够灵活配置。并且,拜腾始终坚持少直营、多合伙的方式。“线下我们会跟国内最顶级的合作伙伴合作,比如永达、森那美、宝德等经销商集团。现在大概有50家合作伙伴签署合作,还有50家要做,我们认为覆盖中国豪华车市场大概需要100家店。同时,我们在欧洲14个国家签约了合作伙伴。”戴雷对于线下渠道的布局,充满了信心。
他的信心不无道理。截止目前,拜腾在全球范围有5万多个预定,大约一半来自中国,一半来自欧洲和美国。在市场全球化方面,拜腾确实走在了造车新势力的前列。另一方面。销售服务合伙人的模式,可以极大地缓解造车新势力前期建立渠道网络的压力。关于渠道网络,业内早有前车之鉴,这正是当年制约观致发展的重要原因之一。但是,以目前其他造车新势力对合伙人模式的推进来看,车企还无法做到对于销售网络的强力管控,导致合伙人模式又有些走回专注卖车的“老路”。即便合伙人模式可以优化资本利用效率,但是,其对于新品牌的传播,尤其是对于拜腾这样的高端豪华品牌而言,并没有更好地促进效果。路由社认为,在树立品牌形象,打造品牌调性的方向上,先专注于直营,树立品牌形象,再拓展合伙人网络,拓展销量规模,或许会是一个比较稳妥的打算。同时,当下M-Byte还处于PP(工艺验证)阶段,距离量产还有大半年的时间。之前拜腾就将正式销售的时间,从2020年月3月推迟到了6月。量产与销售时间的推迟,也给现有的潜在市场造成了一定的影响。诸如ES6、Model 3等延迟交付的先例,就曾引发部分用户的退订风潮。甚至,由于节点推迟,还会出现类似小鹏汽车曾经出现过的情况,遭遇年度款更新与现款交付打架的尴尬局面,从而引发更大的舆论风波。截止目前,拜腾官方宣布的融资金额大概在13亿美元左右,以这样的资金体量想去撬动一款38万元级别的中大型纯电动SUV,对于任何一家造车新势力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如果再加上2021年实现收支平衡的目标,拜腾眼前的压力可想而知。
因此,对于拜腾而言,最大化资本利用效率,既是一种需要,也是一种必然。但挑战并不止于眼前,想要做时间的朋友,拜腾需要做到更多、努力更多。不过,即使透过拜腾“开源节流”的内部策略,我们能够看出拜腾对于长期价值的坚守与敬畏。但是,面对变动不居的市场和产业未来,不管是拜腾,还是其他造车新势力,都还没有找到有效的可持续增长和盈利的法则。马云有句名言:今天很残酷,明天更残酷,后天会很美好,但绝大多数人都死在明天晚上。延伸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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