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优车被强制摘牌，陆正耀资本版图崩塌背后，宝沃汽车路在何方？
每经记者 孙磊
神州优车最终被终止在新三板挂牌。
据神州优车公告，其在3月12日收到全国中小企业股份转让系统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股转公司）出具的《关于终止神州优车股份有限公司股票挂牌的决定》，如公司未在规定期限内提交复核申请或复核申请未被受理，股转公司将自今年3月22日起终止公司股票挂牌。
此后，神州优车再发公告称，公司未向股转公司提交复核申请，公司股票自今年3月22日起终止挂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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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神州优车被终止挂牌的同日，其董事长陆正耀的公司股权被冻结。执行裁定书文号（2020）京01财保44号显示，2021年3月22日，陆正耀被冻结股权，冻结股权标的企业为神州优车股份有限公司，执行法院为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被冻结股权2.7亿元人民币，冻结期限至2024年3月21日。
在“神州系”公司的黄金时期，陆正耀曾掌舵神州优车、神州租车、瑞幸咖啡三家上市公司。如今，瑞幸咖啡已经宣布从纳斯达克退市，神州租车将在今年7月完成私有化，神州优车也被终止在新三板挂牌。这意味着，上述三家公司正与资本市场渐行渐远。
财报未发布直接导致退市
据神州优车公告，2019年年报未按期披露是其退市的直接原因。《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查阅神州优车公告发现，神州优车2019年年报披露已延期近一年。
2020年4月20日，神州优车发布的公告显示，公司原定于2020年4月29日披露2019年年度报告。根据主办券商了解的情况，公司2019年年度报告编制工作尚未完成，公司在2020年4月30日前披露2019年年度报告存在较大不确定性。
该公告还称，若公司在2020年4月30日前无法披露2019年年度报告，且无法满足《关于做好挂牌公司等2019年年度报告审计与披露工作有关事项的通知》中的年报延期披露条件，股票存在自2020年5月第一个转让日被暂停转让的风险，若公司在2020年6月30日前仍无法披露2019年年度报告，股票存在被终止挂牌的风险。
2020年6月12日，神州优车发布公告称，受新冠疫情影响，审计项目组无法按期前往北京、厦门现场开展2019年审计工作，公司无法按预期披露2019年年度报告，预计披露年报时间为2020年6月30日。
2020年6月30日，神州优车再发公告称，因公司不能按时披露2019年年度报告，公司股票自同年7月1日起被全国中小企业股份转让系统有限责任公司停牌，直到8月20日才复牌。同年7月28日，神州优车出具承诺，承诺于2020年8月31日(含当日)前披露公司2019年年度报告。
但在2020年7月31日，神州优车方面称，公司收到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出具的《行政处罚事先告知书》，拟认定公司不晚于2019年1月17日取得了北京宝沃控股权，并认为公司应从2019年1月17日起将北京宝沃纳入合并财务报表范围。
神州优车方面认为，上述拟认定结论与实际情况不符，已正式发起听证程序，相关程序尚未完成。而上述拟认定结论对公司审计工作形成了较大影响，包括合并范围、合并基准日等带来的不确定性，这些事项对公司编制2019年度财务报表的影响是重大且广泛的。
受上述综合因素影响，神州优车未能于2020年8月31日(含当日)前披露2019年年度报告。
2020年9月1日，神州优车发布公告称，根据全国中小企业股份转让系统有限责任公司相关规定，公司将被股转公司强制终止挂牌。
宝沃汽车财务状况被“雪藏”
值得注意的是，神州优车迟迟未披露年报背后，是其对宝沃汽车股权收购的信批违规。
2021年1月18日，神州优车发布公告称，1月15日，公司及相关责任主体收到股转公司下发的纪律处分决定书。股转公司称，2019年1月，神州优车通过其实际控制的长盛兴业（厦门）企业管理咨询有限公司收购北汽福田全资子公司北京宝沃67%股权，并不晚于2019年1月17日控制了北京宝沃。神州优车在2019年一季报和半年报披露的财务报表中未将北京宝沃纳入合并范围，导致其少计资产比例分别超过58.32%和64.05%，构成信批违规。
彼时，担任神州优车董事长、总经理职务的陆正耀负责公司日常经营决策，主导了注册成立长盛兴业、神州优车通过长盛兴业收购宝沃汽车的整个过程，是神州优车信披违规行为的主管人员；时任财务总监兼董秘的陈良芸、时任董事兼执行副总裁的王培强、曾任监事兼法务总监的亓琳均知悉和参与了上述信披违法事项，是神州优车信披违法行为的其他直接责任人员。
神州优车董事长陆正耀（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决定对神州优车、陆正耀、陈良芸、王培强、亓琳给予警告，并对神州优车处以50万元罚款、对陆正耀处以20万元罚款、对其他负责人处以5万~10万元罚款。股转公司决定给予神州优车、陆正耀、陈良芸公开谴责的纪律处分，给予王培强、亓琳通报批评的纪律处分，均记入诚信档案。
然而，即便受到处罚，神州优车也未公开宝沃汽车财务状况及2019年年底报告。对此，《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向神州优车方面进行询问，但截至发稿，尚未收到回复。
在汽车行业知名分析师颜景辉看来，收购宝沃汽车后，神州优车的业绩表现已经出现问题。同时，2020年受瑞幸“暴雷”事件影响，神州优车也被波及，叠加宝沃汽车的低迷现状，如果合并宝沃汽车财务报表并公布，神州优车业绩将更加难看，这让神州优车对其财报讳莫如深。
公开资料显示，神州优车于2016年7月22日挂牌新三板，在2019年底，神州优车的市值达到389.43亿元，成为新三板市值第一的公司。
不过，收购宝沃汽车却使神州优车财务由盛转衰。财报数据显示，挂牌三年神州优车由亏转盈，分别实现归母净利润-35.80亿元、-2.62亿元、2.70亿元，利润逐步转正。但2019年上半年财报显示，神州优车净亏损6.52亿元。对此，神州优车方面解释称，专车及车闪贷业务收入有所减少，以及对宝沃汽车“新零售”模式的投入，是导致其业绩下跌的原因。
宝沃汽车或迎最艰难时刻
如今，神州优车已经退市，而此前同为“神州系”公司的瑞幸咖啡和神州租车则分别遭遇“暴雷”和巨额亏损，这些公司似乎很难再为宝沃汽车续命，而自身缺乏过硬实力的宝沃汽车或将迎来最困难时期。
2014年，主营商用车制造的福田汽车切入乘用车赛道，买下宝沃品牌所有权，最终在2015年将这一品牌国产“复活”。在2016年，宝沃汽车推出首款SUV车型BX7，凭借这一款车型，宝沃汽车的年销量达到了近3万辆。
2017年，宝沃汽车陆续推出BX7 TS等新车型，全年总销量达到4.4万辆。在此之后，尽管宝沃汽车推出BX5等其他新车型，但其销量开始出现下滑。2018年，宝沃汽车年销量为3.29万辆，同比下跌近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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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量下滑使宝沃汽车的业绩也不断恶化。在2016~2018年间，宝沃汽车分别实现收入45.39亿元、57.6亿元、30.6亿元，净利润亏损分别为4.84亿元、9.85亿元、25.4亿元。持续扩大的亏损也让福田汽车决定为宝沃汽车寻找“接盘侠”，最终神州优车接手了这块“烫手山芋”。
值得一提的是，陆正耀此前曾表示：“宝沃汽车品牌和产品本身无毛病，唯一的问题是车卖不动，而卖不动的根源则在于传统的产销模式。”
在神州优车接手之后，宝沃汽车便开始频繁推出各种新概念，起初从渠道方面入手，推出千城万店计划，谋求渠道下沉打造“最高效”渠道，并打造了一则“贵才能好，好才能贵”的洗脑广告。
在一系列动作之后，虽然不断引发话题，但宝沃汽车的市场表现并未得到太多改善。2019年，宝沃汽车销量约为5.45万辆，但其中多数依靠神州租车的采购。神州租车年报显示，2019年2月，其与宝沃汽车签订了采购协议，全年将向宝沃采购2万辆汽车。2020年，宝沃汽车的销量跌破万辆关口，仅余8740辆。
如今，宝沃汽车已渐渐淡出大众视野。不仅部分门店悄然关张，工厂也曾一度停工、停产，一些社交媒体账号的更新也停留在2020年。
按照“神州系”公司此前规划的生态布局，神州优车和神州租车将是两大核心，前者聚焦于出行市场等业务，后者则聚焦租车业务，收购宝沃汽车后，“神州系”公司认为其已成功覆盖汽车产业链上下游，完成全产业链闭环。
但全联车商投资管理有限公司总裁曹鹤认为，打造生态圈需要很庞大的资源，一旦某个链条，特别是资金链出现问题，那就是一招走错，全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