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优先有限制的北京摇号新政 能否兼顾公平与现实 | 汽车商报
作者| 张凌霄
编辑| 王双双
12月7日，北京市修订《北京市小客车数量调控暂行规定》（以下简称《规定》）和《〈北京市小客车数量调控暂行规定〉实施细则》并予以公布。新政将于2021年1月1日起正式实施，优先向“无车家庭”配置小客车指标。
新政同步出台了“一人名下多车治理方案”，每人最多只能保留1个小客车指标，但允许其向名下没有本市登记小客车的配偶、子女、父母转移登记多余的车辆。
简单理解，就是每人最多只能保留1个小客车指标，而这一点成为此次《规定》修订的重点内容之一，也是背后舆论关注的一项规定。小客车指标作为稀缺资源，“一人一车”似乎成为公共资源公平配置的关键一步，但外界是否认可这个“公平性”？小客车摇号政策能否兼顾公平与效益？
01
解决“乱象”能否解决用车需求
限购政策实施后，二手车市场首当其冲受到影响。在小客车指标摇号过程中，由于指标有效期是半年，半年内中签者若没有购车上牌，指标即作废。但并不是所有摇号用户都有近期购车的打算。随之带来的矛盾，一面是中签后无购车需求的群体，一面是刚需用车却摇不到号的群体。
在这种情况下，“指标租赁”的乱象开始滋生，并发展成为地下产业链，而二手车市场为其提供了新的出路。
本报记者从多家二手车公司了解到，对于购车意愿没有那么强烈的中签者来说，把指标租赁给二手车公司，一年可以换回一定数额的“租号费”，二手车公司也能换来更多指标，在店面摆放更多的二手车。对于想要出售车辆更换新车的人来说，二手车公司这种“不占用原车牌”的操作，可以为新车上牌节省流程和时间。这看似是对每一方都有利的买卖，对于拥有多个车牌号的人来说，把闲置的车牌租赁出去，也可以达到这个效果。
一位汽车流通行业人士指出，“一人一车政策的出台短时间内会增加二手车市场的运营成本。如果富余的指标大都被转让或者被收回导致二手车周转指标减少，相应的可供交易的二手车货源也随之减少，流通成本将会增加”。
诚然，“一人一车”以及对指标转让更严格的把控，将在一定程度上遏制通过“假结婚”“假领养”钻政策的空子，也可打击利用一人名下多车非法租售指标的“背户”行为，但限购催生出的用车需求上的错位显然并没有得到解决。
02
从严的小客车指标把控是否更加公平
除了一人一指标外，《规定》中最明显的变化在于向“无车家庭”倾斜。《规定》中增加以“无车家庭”为单位配置指标，普通燃油车指标和个人同池摇号，通过“家庭积分”赋予“无车家庭”远高于个人的中签率。
而新能源指标则以积分进行排序，个人则以申请时间进行轮候。同时调整家庭新能源指标占比，并设置三年过渡期。2021年度新能源小客车配置指标数量的60%优先向“无车家庭”配置，其余向个人配置，2022年度该比例调整为70%，2023年度及以后调整为80%。
这就意味着，此前一直参与新能源指标排队的非无车家庭将被“插队”。尤其是对于一部分从数年前开始普通指标摇号，前两年改排新能源指标群体的人来说，政策的变动带来的时间和精力成本的浪费不言而喻。由于每年摇号池里小客车指标的数量是固定的，对某一群体的优待，就代表着对另外一部分群体的不友好。这也让很多个人摇号者感叹“摇号更无望了”。
另外，对于通过合理合法手段获得多个牌照的人来说，如果父母和子女没有条件接受转让，意味着车辆报废后牌照被收回。这在很大程度上将刺激车主在2020年底之前提前置换名下车辆，这或将带来资源浪费以及扰乱二手车市场流通秩序。
也有观点指出，尽管车牌从法律性质上讲是社会资源而非财产，但是鉴于北京限购的特殊环境，车牌具备很大的附加值。对于那些曾积极响应国家刺激汽车消费政策的人来说，收回牌照与变相剥夺财富无异。
03
“摇号的初心是治堵”
限购是长久之计吗？这已经成为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为了治理城市的“交通病”和改善环境，十多年来北京一直在持续推进限行与限购政策。从2007年的尾号限行到2011年的摇号购车，再到2018年规定外地车牌号办进京证天数限制在84天以内，每一次政策变更的背后都会影响某一个群体的出行生活。对于用车刚需的在京个人和家庭来说，通过购买外埠车、皮卡车，违规改装封闭式轻型货车等，规避限购和限行的行为已经屡见不鲜。
一位不愿具名的汽车领域专家告诉本报记者，“摇号的初衷是为了治堵，现在反而是为了堵各种不合规的口子在原来的基础上修修补补，看起来似乎是公平了，但拥堵的现状没有得到缓解。”专家还表示，未来随着保有量的不断增加，拥堵问题只会越来越严重。
多年来汽车领域人士一直呼吁，治堵不能一限了之，只是在汽车数量这个事儿上“开刀”连标都治不好，更不用说治本了。拥堵是个综合性问题，城市管理与基础设施的建设要跟得上。放眼国际，英国伦敦、新加坡、日本都有对应的经济手段、市场手段来调节车辆上路使用情况。
反观不断“修正”的北京摇号政策，一步一步看似是以越来越公平的原则进行指标配置，但也在牺牲着一部分合法合规利益，比如那些已经在摇号池多年、如今又要被家庭户“插队”的单身人士，以及限购之前通过合法途径拥有多个牌照的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