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斌的韭菜地，不是你们中年人能种的

文｜肥肥白de老杨

今天凌晨，蔚来正式提交了IPO申请，计划去纳斯达克，融个最多18亿刀的资。

毕竟是我车圈难得的大事件，各种激情的刷屏是在所难免的——真的是，没给我们这种半夜推送的公众号留半点活路。

老杨的朋友圈，从早上起就被霸成了绿油油的菜园——韭菜园，十有至少六七是在说：

你看，李斌没钱了，所以要去美国割韭菜。

这话说得吧，挺有道理，但没啥见识。

钱，或许是真的不大有。

招股书让蔚来拗出了一个哈努曼式的劈叉，曝光了以往深藏在肥T之下的细棍腿：

今年上半年（截至6月30日），蔚来总营收695.1万刀（折合软妹币4599.1万元），其中汽车销售收入671万刀（4439.9万元），亏损5.03亿刀（33.26亿元）。

加上没有营收的2016年和2017年，两年半净亏损总数约109.2亿元。

即便此前蔚来累计融了24亿刀（折合软妹币约165亿元），剩下的也扛不住要烧的。汽车产业高企的资本门槛，加上蔚来业已肥肠凶猛的估值，几乎把愿意再投一轮的投资人吓到绕着走。

而蔚来自身，交付刚刚起步，挣得比较慢——截至7月31日，蔚来共交付481辆ES8，有1.7万个订单（其中有1.2万人交了5000元定金，有9600人左右交了不可退的4万元大定），生产超过1300台。

所以，IPO可能是目前蔚来最好的解法。

但恐怕并不是现阶段其他造车新势力都会憧憬的拿钱解法。还没进入前戏阶段就丢掉遮羞布，揭开是香艳的酮体也就罢了，一路皆大欢喜，不小心下面还盖了坨屎怎么办？

极客公园的总裁张鹏评论得挺靠谱：

作为创业公司，蔚来已经放弃了让自己可以腾挪、修正的隐秘空间，不再给自己犯错的机会。这是让人觉得蔚来IPO有些意外，但想想又很让人钦佩的地方。

李斌看这些数据，想必是坦然的，毕竟他天天看得心跳很稳了相信蔚来IPO是水到渠成的。

他从根本上就不认同“亏损”的说法：

如果我们公司有十年以上，你可以用“亏损”两个字。但是我们现在还在投入，小朋友还在上小学、上中学，你说你怎么不挣工资？这个不大合理。

然而，合理地来说，一个上小学、上中学的人，凭什么理直气壮地去IPO呢？蔚来到底能让美股的投资人看到什么价值呢？这已经不是八年前李斌用易车收割的菜园，“中国概念”不再那么无往不利，今非昔比。

你会看到一群标题用“门徒”来归置李斌，试图用特斯拉的路径来预言蔚来的未来。毕竟蔚来借着“特斯拉模式”起家，已经是造车圈的公论。

但蔚来往后的道路还是有些区别的。

特斯拉是如何做到业绩上一直亏损，股价上却还不时能超一超三大厂，成为美国第一汽车股的？虽然马总始终在怨念特斯拉是史上第一被做空股，怨念到要退市，它在资本市场绝对是超越理智的成功。

人们趋之若鹜，不仅仅是因为它有牛逼的产品；重要的是，人们相信一个“满城尽是特斯拉”的未来。

这是有时代红利的——

特斯拉是最早启动的电动车品牌之一，它早于主流十几年在迭代产品，且不提智能，即便是电动的品质也是目前一流的；并且在主流真空的年代，又迅速建立起了金刚钻一般的品牌定位。现在，随着毛豆三的产能提升，我们越来越能看清特斯拉统治街道的想象。

蔚来是没有这些的。

更尴尬的是，等到它准备好自己的工厂（2020年，去除一些生产风险），准备好开始盈利（此前一说也是2020年），那些很高级的主流强势品牌，大众丰田奥迪奔驰们都要在中国市场密集登场。

时间反而成了蔚来的累赘，越到后面越难走的样子。

然而，这种观察似乎是在用旧地图寻找新大陆。蔚来，其实具备一些中国特色的时代红利，在于这一代消费主力的年轻人。他们对于混乱而羸弱的自主历史没有记忆，对于品牌也没有必须遵从的固化秩序，不必被BBACLLJL的社会阶级裹挟着才能做出消费判断。

想象一下，两年后，第一批95后工作三年，有了第一笔积蓄。他们很可能从互联网产业挣得你要花更长时间才能积累的原始资本，以及更为富裕的一代塞过来的零花钱，脑海中一直记得2017年自己刚踏入社会时那个花了8000万做发布会的蔚来。

《时代》周刊曾这样描述，“现代中国的第一代人，他们被允许对其未来做出真正的选择。”　

当中年人还活在被老人统治着的世界里，看着退休的王石还要精力旺盛地攀登珠峰，感觉永无出头之日；这波年轻人足以用相当海量的人民币，做出独立而有分量的投票。

这些人，会看得懂蔚来一直声称的“体验”价值——

比如，李斌将本人所拥有的5千万股蔚来股票，即相当于他拥有的蔚来股份的三分之一，转入一个信托架构；在他保持投票权的同时，这部分股票的经济收益将由蔚来的车主用户通过一定的机制来讨论和决定如何正当使用。

在中老年人眼里，有什么可讨论的？讨论出个什么都不如直降优惠来得爽。

而年轻人才会感觉，李斌口中的“用户企业”是个什么鬼。

这个苗头，才是真·韭菜发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