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湃观察 | 西安女车主事故背后，我们还能相信“自动驾驶”么？

总编 | 张克环

编辑 | 董梦帆

作者 | 桑田

来自汽湃（GREATAUTO)的报道

今年4月一度引起社会广泛关注的“西安女车主驾车失控致1死5伤”事件，终于有了初步结果。

今年4月23日，西安市高新区文兴巷发生一起交通事故，致1死5伤，事发时监控显示，一辆灰色比亚迪起步后突然加速，高速行驶20余秒后与一对向来车相撞。

事发后，比亚迪方面曾发声明称，碰撞中未见车辆制动灯点亮，碰撞发生后，制动灯可以点亮。而比亚迪女车主则认为，她驾驶的比亚迪唐DM型号汽车存在质量问题，刹车失效才造成事故。

事发后，相关鉴定机构也对本次事故进行了鉴定。公安部交通管理科学研究所道路交通事故鉴定中心出具的比亚迪后台数据和车载终端数据分析意见显示，碰撞发生在4月23日“16:58:30”至“16:59:00”之间。在“16:58:30”时，车辆处于无制动力、有驱动力状态；车速为94.3km/h；加速踏板行程值100%；制动踏板状态0％。至“16:59:00”时，车辆处于有制动力、有驱动力状态；车速为120.5km/h；加速踏板行程值100%；制动踏板状态67%。此外，经对制动踏板开关进行拆检，发现制动踏板开关固定根部已经折断。

7月8日，西安市公安局交通警察支队高新大队出具道路交通事故认定书，认定比亚迪驾驶员周某操作不当、超速行驶，未能按照操作规范做到安全驾驶，驶入对向车道是造成事故的直接原因，按照《道路交通安全法》相关规定，周某负事故全部责任。

疑点一：

刹车优先系统究竟有没有发挥作用？

事件发生之初，就有不少网友推测，涉事女驾驶员很可能出现了将油门当成刹车踩的失误。

这一猜测有其合理性：毕竟近年来类似的事故已经多次发生。

今年5月21日清晨，广州市天河区发生一起交通事故，一女司机闯红灯并撞上行人及两辆汽车，导致多达13人受伤——据调查，肇事的奔驰C级轿车是等在红灯的时候突然加速，据广州交警初步调查，肇事女司机已经被排除酒驾、毒驾。而据女司机本人供述，其在等候信号灯时，车辆挂在D档，其侧身拿后排的水杯，操作不当造成车辆失控。

9月1日，贵州省毕节市大方县新民路，一辆轿车失控冲入人行道，连撞多人，并将两名女子卷入车底。根据事发路段监控记录显示，事发时，肇事车辆刚刚转完拐到主路上，还没等方向回正，轿车突然加速，朝着人行道上的人群就冲了过来——从整个车祸过程看，女司机疑似也是把油门当成了刹车。

然而，发生在西安的这起事故有着明显的不同——其一，涉事的是一辆混动车型，而在事故发生之初，其处于纯电模式。其二，从车辆突然加速到最终与对向车辆发生正面碰撞，车辆在路上行驶了近一分钟，从视频中能看出驾驶员多次试图躲避道路两侧的车辆，但车辆依然不断加速。

尽管交警方面已经认定比亚迪女驾驶员负全责，但当事的驾驶员周女士已经起诉比亚迪公司，请求法院判其生产的亚迪唐DM型号汽车存在质量问题，导致发生交通事故。

车辆鉴定结果中也有着相当的疑点。

根据鉴定报告，“16:58:30”时，车辆处于无制动力、有驱动力状态；车速为94.3km/h；加速踏板行程值100%；制动踏板状态0％——单从这一情况来看，似乎很像是将油门当成了刹车踩。

但鉴定报告中同时提到：至“16:59:00”时，车辆处于有制动力、有驱动力状态；车速为120.5km/h；加速踏板行程值100%；制动踏板状态67%。此外，经对制动踏板开关进行拆检，发现制动踏板开关固定根部已经折断。

即便是自动档车型，也很少有人会左右脚同时踩油门和刹车。加速踏板和制动踏板同时被踩下的可能性虽然不能排除，但可能性不高。同时，刹车踏板已经断裂，这可能是事故发生时的冲击力所导致的，也可能是驾驶员用尽全力踩踏所造成的。

更让人不解的是，在刹车踏板被踩下之后，车辆的速度只稍微降低，并且速度保持在120公里左右。事实上，目前市面上多数车型都具备刹车优先系统（涉事的比亚迪也不例外），这套系统正常工作时，只要出现刹车信号，不论油门信号是什么，行车电脑都应该将发动机或电动机的功率减小到最小——如此看来，这一事件中，刹车优先系统似乎并没有发挥作用。

车辆鉴定报告还显示，车辆在事故发生当天和前一天，比亚迪远程监控数据“多次出现混乱且自相矛盾的制动踏板状态数据”，同时在撞击前，车辆监控数据出现“连续大范围状态缺失”。

疑点二：

主动刹车系统为何没有发挥作用？

在进一步的调查和法院判决之前，关于刹车优先系统的疑问难有定论。而另一疑问是，涉事车辆一路加速、最终撞车，为何主动刹车系统也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巧合的是，就在今年7月，还发生了比亚迪4S店在带客户试乘试驾的路上，位于红绿灯路口时，主动表演比亚迪的主动刹车功能，结果发生追撞的事件——当4S工作人员以前车为障碍物，放弃人为控制刹车的时候，结果主动刹车未起半点作用，无视前方车辆，直接撞上了前方正常行驶的车辆，造成追尾事故。

当然，主动刹车系统从来都不是可以100%信赖的，它受各种因素影响，比如天气、道路、驾驶习惯、车况等。在国内外的不同测试中，即便是以安全著称的沃尔沃、奔驰等车型，也不能保证能够100%刹停。事实上，所有的汽车厂商都在产品说明中明确表示：主动刹车属于辅助功能,并不能完全代替驾驶员控制车辆。

但像比亚迪这样多次出现毫无反应的情况，似乎也不正常。

有网友猜测，可能是驾驶员有意无意关闭了这一功能。由于事故调查报告中并没有提到，所以关于主动刹车的疑问也都没有实锤证据；比亚迪方面也没有就此表态。

面对屡屡被质疑“不靠谱”的各种辅助技术，在2019年的当下，你能信任自动驾驶，把自己的小命完全交给同样可能出错的电子设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