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2 财报创十年最大跌幅，特斯拉进入调整期
北京时间今天凌晨，特斯拉发布了 2025 年第二季度财报，财务数据一片「飘绿」。营收创下了十年来的最大降幅，同比下降 12%，净利润更是大幅下降了 23%。财报发布后，特斯拉股价盘后跌超 4%。
为什么全球市值最高的车企，财报表现越来越差了呢？最直接相关的原因是销量。今年二季度，特斯拉销量同比下降了 13.5%。
特斯拉触底了吗？也不太可能。马斯克在财报电话会上预警，随着美国的补贴措施消失，特斯拉可能会有几个季度表现不佳。
马斯克为特斯拉寻求的业务增长点还有三个，分别是 Robotaxi、人形机器人、无监督的 FSD。
特斯拉 Robotaxi 或许是进展最顺利的项目之一，上线一个月以来，已经扩大了一次运营范围，马斯克透露接下来几周还会扩大运营区域。此外，在旧金山湾区、内华达州、亚利桑那州、佛罗里达州及其他地区也正等待监管批准。
根据此前报道，特斯拉 Optimus 量产受阻，马斯克在电话会议上证实，Optimus 3 正进行重新调整，原型预计将于今年年底推出。他还说：「我们肯定会在明年年初开始生产。」
今年，特斯拉 FSD 走出美国，逐步进入全球市场。今年 6 月，特斯拉还演示了特斯拉从工厂下线，以全无人的状态开往用户家中交付。
然而，马斯克透露出了一个惊人的数据，一半的特斯拉车主甚至一次都没试用过 FSD。
或许能支撑特斯拉销量的廉价车型再度跳票，延迟半年，计划今年下半年开始量产。
如今，面对美国电动汽车补贴退坡，中国市场竞争异常激烈，欧洲电动化之路越走越慢，特斯拉的销量压力确实会越来越大。就在不久前，马斯克离开「政府效率部」，回归工厂 7*24 小时工作。特斯拉各项业务如何重新实现正增长，或许是马斯克接下来最重要的任务。
特斯拉近年来最差季度业绩之一
在特斯拉这次发布的 Q2 财报中，很难找到正向增长的数据。营收、毛利、净利润、自由现金流等关键指标都发生了两位数的下滑，此前多个季度持续大幅增长的储能业务，收入也发生了下降。
总营收为 225.0 亿美元，同比下降 12%；
汽车业务收入为 166.61 亿美元，同比下降 16%；
二季度能源生产和存储收入为 27.89 亿美元，同比下降 7%；
二季度营业利润 9.23 亿美元，同比下降 42%；
整体毛利率为 17.2％，去年同期为 18%；
二季度调整后净利润 13.93 亿美元，同比下降 23%，一季度同比下降 39%；
运营现金流 25 亿美元，自由现金流 1.46 亿美元，同比减少 89%。
特斯拉表示，其营收和盈利能力的下降，主要是由于销量下降和碳积分收入的减少。
特斯拉只生产电动汽车，因此有大量用不上的碳信用额度，所以一直会出售碳信用额度来获取收益，都能算作特斯拉的纯利润。
今年二季度，特斯拉从其他支付碳积分的汽车制造商处获得的收入为 4.39 亿美元，不到去年同期的一半，去年同期是 8.9 亿美元。
这笔碳积分收入未来大概率会继续大幅缩水，因为近期美国联邦税法改革取消了多项电动车补贴和新能源产业税收抵免政策，传统车企以后就不需要再购买碳积分来达标了。
政策上的另一个坏消息是，特斯拉首席财务官在电话会上表示，国会最近通过的「大而美法案」将影响特斯拉的业务。
他提到的法案包括在三季度末废除 7,500 美元的联邦电动汽车税收抵免的政策。这对于特斯拉提升利润来说不是好事，甚至可能被迫降价。
另外，二季度特斯拉的自由现金流只剩下了 1.46 亿美元，这个数字值得警惕，此前有机构预测特斯拉 2025 年自由现金流可能转为负值。
当曾经引以为傲的汽车业务无法为 Robotaxi 等业务的扩张提供充分的现金流，意味着今年特斯拉面对的是资金、监管、销量三座大山，这可能正是马斯克急于在 6 月份强行开启 Robotaxi 测试的原因，在资金、销量走下坡路的时候给市场新的想象力。
5 月份，马斯克在 X 上发文称，他已经回到了 24 小时全天工作的节奏，直接睡在会议室、服务器机房和工厂里。
从财务数据上来看，马斯克的艰苦奋战还远没有到丰收的时候。
不过马斯克也在电话会上释放了一个关于销量的利好消息：6 月份，Model Y 成为了土耳其、荷兰、瑞士和奥地利最畅销的汽车。「实际上我们还没在欧洲获得监督 FSD 的批准。所以我们认为，一旦能够为客户提供与在美国相同的体验，特斯拉在欧洲的销售额将大大提高。」
主业疲软，特斯拉靠未来故事续命
尽管财务亮红灯，特斯拉仍将 Q2 定义为历史性的转折点。
这么说的底气可能来源于特斯拉二季度在业务扩展上的不少大动作。财报电话会上，马斯克用了很大篇幅介绍特斯拉在 Robotaxi、人形机器人 Optimus 和无监督 FSD 的进展和后续的落地节点。
6 月份，特斯拉的 Robotaxi 服务在奥斯汀正式上线。马斯克今天在电话会上说，接下来几周内将大幅增加奥斯汀的服务区域，远远超过竞争对手的服务范围。目前特斯拉正在寻求在旧金山湾区、内华达州、亚利桑那州、佛罗里达州及其他地区的 Robotaxi 监管批准。明年的某个时间点，就可以实现个人车辆加入 Robotaxi 网络了。
特斯拉的首批 Robotaxi 上线后，不少人因为车上存在安全员而质疑这批 Robotaxi 的完全自动驾驶能力。马斯克在电话会上解释说，副驾上的安全员目前只是为了加快监管审批速度，本身并不是完全必要的。
马斯克还表示，特斯拉的目标是在今年年底前，让美国约一半人口可以使用自动驾驶叫车服务。「我认为我们在技术上能够做到，就看监管批准是否及时了。」他也强调，特斯拉不想冒险，会谨慎行事。
关于 Robotaxi 业务的目标，马斯克表示在奥斯汀地区已经运营了七千多英里，总体的反馈很好。接下来会努力降低成本，每英里成本会降到 0.3-0.4 美元。未来专用于 Robotaxi 的车型 Cybercab 应该是可以实现自动充电的，即使每英里成本在 0.5 美元左右，也是非常有竞争力的。预计在明年年底左右，将会对财务状况产生积极影响。
为了实现全自动驾驶，马斯克表示预计训练参数要扩展到以前的 10 倍左右。不过如果要增加参数数量，内存和带宽等资源的需求都会进一步提升，这件事虽然棘手，但也是可以实现的。
汽车业务上，特斯拉表示会持续丰富产品线，其中更实惠车型的首批试装已于 6 月完成，计划于 2025 年下半年进入量产阶段。同时，特斯拉也在推进 Semi 电动卡车与 Cybercab 的开发，两款车型都计划在 2026 年开始量产。
不过，特斯拉首席财务官 Vaibhav Taneja 在电话会上表示，在下季度推出新的产品之前，特斯拉需要去应对更多监管和政策变化方面的复杂情况，可能有一些车型推出会比预计的要慢，在美国市场，8 月中下旬及之后的时间可能无法非常快地交付。
Vaibhav Taneja 还表示，今天早些时候特斯拉发布了车辆安全报告，使用 FSD 的车辆比不使用的安全十倍。近几个月，FSD 在北美的采用率有所上升。6 月份，特斯拉还实现了自动驾驶车辆从工厂直接开到用户家中。不过，至于用户的私人车辆何时能实现无监督的自动驾驶，特斯拉方面没有给出明确的时间节点。
储能业务上，特斯拉表示过去 12 个月的能源存储部署量连续第 12 个季度创下新高，第一家磷酸铁锂电池制造工厂将于今年年底上线。
人形机器人的生产也会迎来新的进展，马斯克表示，公司正在为 Optimus 3 进行重新调整，原型预计将于今年年底推出，明年将实现大规模生产。马斯克承诺：「我们肯定会在明年年初开始生产。」但他也说，产品更新越多，由于可能发生的供应链意外中断或内部错误，产能爬坡的速度就越慢。
马斯克对自家的人工智能非常有信心。他说，谷歌并不擅长现实世界的人工智能。「特斯拉实际上比谷歌好得多，比现实世界人工智能的任何人都好得多。到目前为止，特斯拉拥有最好的推理效率。」
总体来看，尽管财务承压、主业承受下行压力，特斯拉仍在全力押注未来技术，试图用自动驾驶、机器人与能源业务构建新的增长，试图用宏大的愿景穿越当下的低谷。
马斯克说，当前处于特殊的过渡期，在美国和全球其他国家和地区，很多福利政策都会取消。总体而言，特斯拉保持乐观，会通过更多的研发投入来促进技术提升。
写在最后
特斯拉表现不佳的财务数据和在 Robotaxi 等技术路线上的高歌猛进，呈现出一个颇有矛盾性的局面：
一边是自动驾驶与 Robotaxi 的宏大叙事正在不断激发市场想象力，撑起了当前的估值；另一边，公司作为营收主力的汽车业务却呈现出持续下滑的态势。
市场竞争日益激烈，在同行纷纷推出更具性价比、更贴近市场需求的车型的情况下，特斯拉迟迟拿不出足够有市场号召力的新车来抢占市场份额，针对马斯克的舆论压力也对特斯拉造成不少冲击，再加上关税调整、政策变化，特斯拉今年的处境会很艰难。
在马斯克的描述中，特斯拉的 Robotaxi 和 FSD 席卷全国甚至全球似乎只剩监管这一关要过了，实际上 Robotaxi 从试运营到大规模铺开还有相当远的距离。从萎靡的财务状况来看，特斯拉也迫切地需要新故事来提振市场信心。但越是在低谷越要沉得住气，当前阶段公众对无人驾驶的接受程度有限，对事故更是格外敏感。
至于 FSD 的推广，马斯克在电话会上提到，有一半的特斯拉车主一次都没试过 FSD。随后他在 X 上发文称，特斯拉团队正在努力让所有车主试用到 FSD。
这说明，特斯拉在推动自动驾驶规模化的过程中仍面临巨大的认知壁垒与用户教育成本。光靠技术层面的突破和官方宣传远远不够，要真正实现 FSD 的广泛落地，特斯拉还需在产品体验、用户信任和舆论氛围之间寻找到更稳妥的平衡点。
在此之前，把汽车主业稳住，实现销量和利润的正向增长，为自动驾驶等高投入业务提供充沛的现金池，才是特斯拉当前的首要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