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田诚：过去两年的日产不是日产

撰文 / 马晓蕾

编辑 / 牛跟尚

设计 / 杜 凯

来源 / Wall Street Journal，作者：Sean McLain

内田诚（Makoto Uchida）是日产汽车新任CEO角逐中的一匹黑马。

在卡洛斯·戈恩（Carlos Ghosn）统治日本汽车制造商期间，未来日产领导人的候选名单上几乎看不到内田诚的名字。然而，戈恩在2018年11月被捕，不到一年后，他的继任者西川广人（Hiroto Saikawa）被赶下台。

2019年12月1日，内田诚成为日产汽车公司的首席执行官。

知情人士说，当时最有实力的竞争者无法赢得日产董事会的多数席位，其中包括与联盟伙伴雷诺有关联的董事。因此，接任CEO的电话意外地打给了时任日产中国业务负责人的内田诚。

到目前为止，他的任期是坎坷的。在内田诚掌舵后不久，戈恩就逃离日本前往黎巴嫩。戈恩曾表示，针对他的财务不当行为指控，他是无辜的。在一场刑事审判中，日产、戈恩以及另一位前日产高管凯利（Greg Kelly）成了共同被告。

在这场审判中，日产和雷诺高管之间的内讧已被公开曝光。同时，日产汽车在美国的销量在2020年下降了33%，该财年和上一财年的合计亏损将超过100亿美元。

54岁的内田诚表示，这家汽车制造商有望在未来几年内扭亏为盈，部分原因是计划对全球市场进行划分，并削减与雷诺及其另一个联盟伙伴三菱汽车公司的重复支出。新的车型阵容正在酝酿之中。

自内田诚2019年12月掌舵以来，日产的股价下跌了10%，不过自2020年4月份触及当年低点316日元（相当于2.91美元）以来，日产的股价已经上涨了近一倍。股价3月12日周五在东京收于605.5日元（5.55美元）。

《华尔街日报》（WSJ）通用视频采访了内田诚。以下是采访过程摘录。

WSJ：你担任CEO已经一年多了，您接受这份工作时的心态是怎样的？

内田诚：当时公司在品牌声誉、员工积极性方面的情况十分不乐观。也许有人会说，让一个高级副总裁担任这个大公司的CEO太草率了。但我下定决心，如果我必须接下这份工作，我一定要做好。

WSJ: 卡洛斯·戈恩被捕后，公司的转型有什么困难?

内田诚：主要是公司的文化。我们必须提醒自己注意我们的文化。在当时的氛围中，我们不能畅所欲言，不能把事实摆在桌面上谈。大约20年前，当我加入日产时，我喜欢这家公司教给我的三个词：透明、尊重和信任。但最近真的表现出来了吗？可能还没有。

WSJ: 你们是如何提高员工士气的?

内田诚：假如你在一家汽车公司工作，可员工们看不到汽车，他们就会缺乏安全感。他们看到的是所有的数字，固定成本的减少、投资。我们不得不计入减值费用。但这对日产的未来发展意味着什么？日产下一步要去哪里？

所以我们播放了一段名为 “A to Z”的日产新车视频，关于日产的新车。这对我们来说非常有意义。视频从Ariya（日产的新型电动SUV）开始。以Z跑车原型车（半个世纪前推出的日产Z跑车的重新设计版本）结束，它采用了手动变速器。

顺便说一句，现在有多少公司还会推出手动变速箱汽车？但它对日产人来说有很多意义，这是我们的历史。员工们在看到这些车之后，开始觉得很有动力。

WSJ: 你有多少机会与员工面对面交流?

内田诚：我上任后的第一个月，参观了在日本的所有工厂和技术中心。2020年1月份，我去了美国，2月份我去了欧洲。不幸的是，新冠肺炎是在3月份开始的，所以之后我就不能旅行了。

疫情让我与员工更加亲近，因为我们每次通过Zoom进行圆桌会议。给你一种一对一交流的感觉。我一次连接了1000个人，但通过我的屏幕，他们甚至可以听到我的呼吸声。

WSJ：很多对日产管理层的批评都是针对你个人的。他们质疑你的领导能力，或者说你不是一个好的沟通者。

内田诚：是的，我想他们说我是“隐形”的。

WSJ：你觉得你有什么需要为自己辩解的吗？你觉得你有什么要证明的吗?

内田诚：当然。这也是我2020年在股东大会前说的原因之一。如果日产不能扭转局面，请解雇我。

我确实理解大家的意思。但我是认真的，要把这家公司变成日产的样子。过去两年的日产不是日产。

WSJ：你如何看待与卡洛斯·戈恩的比较？1999年，他来到日产之后不到一年，公司就重新开始盈利。

内田诚：我不会谈论卡洛斯·戈恩，但我可以谈论我与之不同的地方。你看看1999年的行业，它正处于增长期。今天，这个行业正在发生巨大的变化。我必须实现稳定的增长，而且必须建立在坚实的基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