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的夹缝岩,是一处藏匿于贵州大山深处的原始风景,从贵阳出发,还需4小时车程才能到达。
这个景区去年6月才开放,「纯天然」到连手机信号都不太稳定。山青、水碧、峡美、石奇,两岸是峭壁和喀斯特森林地貌。
在景区深处,有一个不通车的「秘境」,要想抵达,必须徒步1.5-2小时穿越山路,过河时还需涉水……矗立在群山之巅还被浓浓的诗歌文化包围,是名副其实的「诗和远方」。
每年,很多著名诗人都会到此以诗会友。究竟,这是一个怎样的「桃花源」,又有着怎样的故事呢?
不做「斜杠中年」
专心做「民宿主人」
梦亦非年轻的时候,跨界过很多领域。他不仅写诗,还写评论、随笔、小说,专栏文章;宗教、哲学、国学、人类学,动物学、植物学……涉猎广泛,甚至写过时装,还有童话。
10年前还没有「斜杠」这么个词,如果有,那「斜杠」后面,一定会跟着梦亦非的大名。那会儿,我们把这样的人称为「通才」。
多年前他接受采访时回应说,「我想一个可持续发展的写作者应该是一本百科全书。」
他的好友 - 诗人谢湘南曾在一篇2013年的采访中也证实了这位诗人的「不务正业」,他形容梦亦非是「各种控的复合体」。
「酒店控、植物控、东山控、读书控、庄园控……先讲酒店控。无论跑到哪里,都要住最好的酒店,这是梦亦非的人生信条。」
「他说,酒店体现了城市生活的精华,人家花这么大的价钱,请那么好的设计师,做了那么好的酒店,你不去体验下,多对不起人家啊!据我了解,他是带着学习、观摩的心态去住高档酒店的,他一直想在家乡做一个青年旅馆,他这是去偷师呢。」
「他还是一个庄园控,他内心里一定长存着一个少爷梦,据我密探,他正在一个山沟沟里修建他的‘庄园’,那个地方叫夹缝岩,在贵州的独山县,那是他的老家。」
在谢湘南的笔下,梦亦非的老家坐落在不通公路的群山中,「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乡村,水牛在田埂上吃草,蝌蚪在水田里戏水,吊脚楼前的芍药花自在地吹着山风……」
这里承载了梦亦非少年时的阅读时光,也是启发他造梦的开始。
2014年6月,梦亦非在博客上发了一则告示:「从即日起,本人无限期停止所有汉语诗歌、小说、评论、随笔、专栏等写作。」他做了一个决定,一心一意地构建他梦想中的「诗和远方」。
2016年的深秋,这个叫夹缝岩的小村庄依然无汽车可通,唯一不同的是,这里少了一座木头老宅,却多了一栋「中国最美民宿」。
梦亦非和弟妹三人在这个车马不通全凭徒步的村落,靠着肩挑手提、耗时六年改造了他们的祖屋。「群山之心夹缝岩店」,一个诗歌主题的精品山居民宿在群山中璀璨问世。
2017年,「碧城Hestie 群山之心」诗歌精品山居获得了中国国家地理杂志评选的「2017年度‘地道民宿’之‘地道体验奖’」 。
《中国国家地理》在推荐这家民宿时,用了这些形容词:固执的、原生态的、野性的、魔幻和超现实的。
诗人眼中的「诗和远方」
常年奔跑在外,梦亦非待在贵州老家的时间并不长,作为一个从深山里走出去的游子,他曾在广州东山一带住过十几年。除了写作就是办诗刊、诗歌论坛、还有他创办的东山雅集文化沙龙。
▲东山雅集研讨会现场
后来,他陆续在国内其他城市有过短暂的生活,到现在让他回忆,他说还是钟爱广州,「广州是一个缓慢的城市,我在东山一带住了十多年,很喜欢。」
每个人眼中的广州是不同的广州,在梦亦非的眼中,他的广州是「以东山为中心,东到太古汇,南到二沙岛,东到南越王博物馆,北到天河北这小块地方。」
他认为广州的阶层划分不明显,市井民众的收入也相差不大,大家把喝茶当成正事,「见面喝茶,自己喝茶,谈事喝茶,工作喝茶,不急着去鸡犬升天。广州舒服缓慢,东山老旧而安静,最适合我这种遗老遗少闲居。」
广州是他割舍不下的城市,这个外地人的「东山情节」甚至超越了很多老广。
他的东山雅集文化沙龙也从广州办到了各个城市有「东山」的地方,比如浙江上虞的东山、福建的东山等。
纵使广州有无数值得留恋的地方,但贵州的夹缝岩才是梦亦非朝思暮想回到的地方。这几年,他把东山雅集搬到了他心中的「诗和远方」,还召集了无数著名诗人去他的「群山之心」,畅聊诗词歌赋和人生哲学。
花了6年时间精心打造,「群山之心·夹缝岩」店让梦亦非感觉到无所不在的祥和,即使游历八方,住过无数豪华酒店,他还是把心中最爱的位置留给了亲手创办的民宿。
「事实上我很少有时间去住,那个山水环境与建筑空间让人变得很柔软,很平静,心生淡淡的喜悦,时间在这里变得很慢。」
「有一个下午,我与著名诗人欧阳江河,著名诗歌评论家向卫国,以及诗人西楚,坐在餐厅里聊天,喝着茶,餐厅外面是群山环抱,是溪水如琴,阳光斜照。」
「我们聊诗,诗坛八卦,思想史,等等有趣的话题,时间变得非常缓慢,那个下午在回忆中有如一块旧棉布。天昏下来,下午散步与午休的诗人们回来,我们一起饮酒聊天,直到深夜。」
最浪漫的目的地
70年代出生,44岁的梦亦非把自己形容成一个「中老年」,在问到他是否会因为需要获得写作灵感而去旅行的时,他给出了一个无奈的答案,「几乎都是出差,路过,参加诗会而去外地,哪有什么旅行,中老年可怜得很啊。」
话虽如此,但各种「出差式的旅行」对于梦亦非来说,也从空间的角度上拓展了他的写作题材,「比如我去年完成的英文诗集《As a Null Set》中,60首诗歌,写几十个不同的城市,其中一大部分是我到过的城市。」
他坦言自己从未在旅行中获得过即时的灵感,因为他的写作是「精密计算的写作」。
在很多人眼中,诗人总是浪漫的,而像梦亦非这样写过一系列童话的诗人,心中最浪漫的旅游目的地也离不开自己的家乡。
「我行为上不是个浪漫的人,但内心可能是。最浪漫的旅游目的地,一是夏威夷的Kauai岛,另一个是贵州省黔南州独山县影山镇的夹缝寨子。」夏威夷的Kanuai岛从中文译名来看就是一个极为浪漫的地方,叫「可爱岛」。
梦亦非回忆说,「我在那里见过无数的彩虹与从山顶飞泻而下的瀑布,可以搭直升机观光,伸手就可以触到瀑布,可以从彩虹中穿过。」
而另外一处浪漫之地,便是他心心念念的夹缝寨子,「那是一个不通公路的布依族寨,只有16户人家,安静如一句唐代的隐逸诗。水好,山奇,有大瀑布,有没有任何现代建筑的布依族古寨,有我们的群山之心夹缝岩店。」这里,和夏威夷的可爱岛一样,也有群山和瀑布。
《孤独星球·贵州》的作者写道,「纵然在贵州,瀑布和山水并不罕有,这里也算是难得的透彻和隔绝。飞瀑下的一池河水,清澈见底。在炎热的夏天,诗人享受着舒爽的水汽,在瀑布下读诗。」
这个寨子中,有这样一处让旅行者躲避人间息壤,在山间田头和布依寨的村民们一起关心粮食和蔬菜的「秘境」,足够让人觉得岁月静好。
梦亦非还介绍了这里的独特体验,「厨师用当地的时令食材做家常养生菜,客人们都说好吃,不是客气的说,而是离店后的追忆。还能在这里买到野生的蜂蜜和野生茶。这里的人们很祥和好客,见面总邀请你到他们家吃饭喝水。」
梦亦非这个地道的贵州布依族人眼中,贵州旅游可不止黄果树瀑布和酸汤鱼。
「贵州有一些好玩的,比如黔南州的三都县,它有许多原始的苗族与水族村寨,比如羊福梯田,比如高尧苗寨,夹缝岩景区。」
「羊福梯田很壮观很漂亮,面积很大,比加榜梯田更壮观,值得秋天去,高尧苗寨没有任何现代建筑,在山岭上,但笼罩在数百年的古树之下,很隐世。」
从一个从事文字工作的诗人、作家到近年来创立「碧城Hestie」品牌,多了一个「民宿主人」的身份,在贵州选址接连盖起来的3座群山之心民宿,都仅仅是梦亦非民宿梦的开始。
「布局完成贵州环线之后,要布局东南亚与欧洲、日本,做一个国际化的系列诗歌主题的精品民宿。2020年会用于选址于设计,筹备‘群山之心’第四家店。」
他希望「群山之心」能像国内精品酒店松赞一样,把那些被遗忘的秘境连接起来,给客人一种极致的旅行感受,「当客人进入贵州之后,所有的旅程就交由我们负责,体验不同的店,看贵州的风景,不用客人再去规划自己的行程。」
他还希望在尘世中奔忙、内心仍想回到自然,回到自己,回到清静的城市人能来这片净土歇息,「群山之心,就是将诗歌与设计结合起来,给了大家诗与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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