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一日游，你会期待看到什么？

车辙 2019-09-20 13:3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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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大家能够从我们的文章中更好地感受这次“穿越国境线”细致真情的文字版记录，所有配图都放置在文末，不喜阅读可以直接拉至最后看图说。

➤对于朝鲜的好奇当然不是出于意识形态层面的，因为我们同属社会主义阵营，亦是友邦。相信驱使好奇心的纯粹是其封闭的外交政策和内在严控的舆论自由度。

以至于走到“中国图们口岸”的国门之下时，我竟有种踏上时光隧道的恍惚感。虽然之前沿着鸭绿江一路北上，已经偷瞄了多次对岸的人文和风光，但这种即将要身临其境实地参观所引发的内心一连串化学发应，还是产生了不可抑制的激动。

类似于其他国门，图们口岸的这道建于1988年高14米的国门，游客也可以登上远眺一眼对岸朝鲜稳城郡的南阳市风貌，一大早收我60元游览图们江风光（实际里程开了不到5公里）的出租车师傅说，韩国来的游客最热衷于此种游览方式，到延边必登上这国门一看对岸究竟。

这位出租车司机是在图们海关的门口遇见的。清晨6点左右，原本准备早起晨跑，走至图们口岸大门看到他站在车前，于是主动上前套了近乎。每到一地，我都有跟当地人聊天的习惯，因为从他们口中了解到的当地信息，自然比网上查到的资料信息更鲜活。只是下午我们从朝鲜返回的时候看到他依然在海关门前举牌拉客，才知道他原来是职业出租车野导游。

走到图们大桥时，我跟悠悠和小新开玩笑说，好像似乎连呼进嘴里的空气所呈现出的口感都不一样，“嗯，夹杂着几十年前的味道”。

图们大桥这座公路桥，是日本在1941年修建的。显然当年日本为了实现大陆政策，侵吞朝鲜半岛、我国东北乃至整个中国疆域的侵略战争中作了相当充分的战争准备，从丹东到延边的鸭绿江、图们江等江河上好几座差不多那时侯修建的公路和铁路桥，至今还在发挥着两岸通勤的作用。

只是历史营造出的年代感，让图们大桥多少显得有些沧桑。

据说当年金正日秘密访问时也是走的此桥，只是这个说法在向接待我们的朝方导游——李导求证的时候他未置可否，“那也是有可能的”。当然对于任何关于朝鲜的问题，这位李导也从不会作直接正面的回答，“不知道”和“听不懂”是他回避我提问的常用语。

比如我们很好奇广播里大声量播报着的内容，他不断说“听不懂”，顺便回以一个大大的笑容，随后就转向其他游客了。

在图们大桥的右侧，中朝图们-南阳口岸新界河公路桥的修建工程已经接近尾声。新桥建通后将成为中朝贸易和人员往来的新通道。网上可查的信息显示：“新图们江大桥设计为长800多米，双向四车道，工程费用约合1.37亿元人民币，由中方全部出资”。

这座横亘在图们江上已经70多年的大桥，不知是否会以历史见证者的身份被永久保护？

走到大桥中间便是中朝两国的界线，旁边并不严肃地挂着一张写有“游客止步”的牌子。

跨过这条线，就算真正迈进朝鲜的国土了。这种走路出国的方式，到目前为止唯有此次。

想想这一路走来被激发的偷窥欲在今天就将得到彻底的满足，好奇、兴奋，让我们仨都像孩子起来高兴起来，跨过界线后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就在几个小时前，出租车师傅拉着我跑了一条他口中所谓的“可以看到对岸好几大景点”的线路（我们昨天进图们市的时候其实已经经过，只是当时只看到了界碑和对岸南阳市的大致轮廓），还是把火车站、民宅、暗堡等这些作为重点给我着重解说了一番。尤其是用望远镜看着对岸小高层住宅那些在风中摇曳的用来代替玻璃的塑料薄膜，他带着浓重的东北腔让我快看，“看见没，那玻璃都没有，全是塑料薄膜，还都破的，这玩意儿整的。”

按照朝鲜现在的行政区划，主要分为直辖市、特级市、道 - 市、郡、区域 - 邑、洞、里以及劳动者区这样的层次架构。

图们对岸的“南阳市”，隶属于咸镜北道下面的稳城郡，这也是金日成夫人金正淑的故乡。

按照行政区划，如果南阳市真的是市级行政单位，那就不应该在郡的辖下。事实上，所谓的“南阳市”在卫星地图上被标注的是“南阳劳动者区”，见下图。

之所以要说明这点，是因为网上介绍，中方导游以及对岸的朝鲜导游介绍说南阳市是朝鲜的第16大城市，如果真按照这样的区划理解，怕会对朝鲜的实际城市概念产生误解，因为我们所参观的“南阳市”并不能真正称的上是一座城市。但导游对这点在当天并没有跟我们解释。

上图是我在餐厅楼梯间拍到的一张稳城郡一日游地图。从这张地图中可以看到，所谓的“南阳市”只是稳城郡的一部分，应该就是卫星地图标注的“南阳劳动者区”。事实上当天我们参观的只是这张导览地图上左侧我用红圈圈出的这一块区域，就连圈外边上的“南阳观光食堂”也没有带我们参观。

既然已经说到这里，就再跟大家聊下稳城的简单历史背景。

稳城是朝鲜15世纪（1440年）设立的“东北六镇”之一，彼时作为明朝的属国，朝鲜像小孩撒娇一样多次跟明朝索取从公崄镇至图们江的边界领土，直至图们江成为了界河。明朝之所以能够容忍朝鲜蚕食这部分地区，当然还是出于两国交好的外交政策。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朝鲜这个国号其实就是朱元璋所赐，朝鲜王朝对明朝采取“事大”（小国侍奉大国）的尊奉政策。

元朝时期的高丽王朝是完全独立的政权存在，并不是元朝的属国，在朱元璋时期归属后，明朝则把朝鲜列为永不征伐之国。

所以基于两国这样的宗藩关系，1393年朱元璋在位时期，明朝内迁铁岭卫（现在的辽宁地区），默许取代高丽的李氏朝鲜占据鸭绿江以东、图们江以南的地区。当然那时候明朝对东北的掌控本身也不算牢固，所以领土上的蚕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应该说整个明朝时期与朝鲜都是世代交好。尤其是16世纪末（1592～1598年），整个明朝自身都已经风雨飘摇时（1644年崇祯皇帝上吊自杀）还援助朝鲜抗击日本的那段历史，足见两国情深利坚。

所以当1636年，皇太极逼迫朝鲜归顺，与明朝断绝关系的时候，朝鲜王朝感恩明朝恩惠是极不情愿的，以致后来归属清朝后还继续使用明朝崇祯的年号300余年。

当然“事大”清朝，也依然证明我们两国是宗藩关系，直到袁世凯掌权的时期在朝鲜都还有驻军，再后来的近现代史日本殖民朝鲜半岛，以及美苏势力的介入，直至1948年9月9日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的成立，朝鲜半岛正式分裂为两个国家。

所以现在的朝鲜国民对日本和韩国都有着不可名状的仇恨，在图们公安出入境大厅内办理出入境通行证，导游在给我们讲解注意事项的时候着重提到不要带印有日本和韩国的字样的物品进去，也不要提及这两个国家的国名。

事实上有很多在国外经商或公干的朝鲜人会偷偷夹带韩国的物品回去，比如三星手机这样的电子产品。

走至桥头哨所，大家被要求按序排队。哨兵要检查每个人的通行证。

皮肤黝黑，古板的军服，看似很肥大的大檐帽（最初朝鲜的军帽模仿的基本都是苏军的款式，后来往大檐帽的帽顶不断填充海绵扩大），衬托以相对矮小的身材，再加上脸上一闪而过的一点腼腆，乍一看显得很可爱。

好像朝鲜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就已经配发这样的军服，几十年了在款式和剪裁上并没有作出大的改变，而我们的审美一直在变，所以看到这种我们中山装和苏联时代制服相融合的军服，就会显得很有年代感。

不过想起在临江鸭绿江边那位大叔告诉我的：“对岸当兵的别看个头小，他们每天都练着，非常能打，我们三四个都不一定是对手”，所以看到他那张因为精瘦而棱角分明的面容，军人所特有的那种气质被刻画的很立体。

在南阳海关安检厅过安检的时候，倒没有像之前导游说的可能会翻看手机等行为，排队敲章，随身行李过检。身着制服（看着像军装）的工作人员表情都比较严肃，不苟言笑，这让气氛难免有些紧张。

跟我们一同过检的还有几位从中国公干回国的朝鲜人，穿着的外套都有我们过去中山装的设计元素，只是两肩还被垫高很多。进入安检大厅后每人都从包里掏出他们领袖金日成和金正日的像章（在朝鲜国内男的必须佩戴像章），别在胸口。

安检完毕后朝方导游李导就算从带我们入朝的中方导游那接管了导游权。简单的一番介绍后，我们被告知提到金日成、金正日的名字，前面和后面必须加上“伟大领袖”和“同志”，同时着重强调了不可随意拍照，“只有我说可以拍的时候才能拍，大家明白吗？”。另外还介绍了一位与我们随行的好像是保卫处的一位工作人员，按我们中方导游的说法，“说白了就是特工”。

之前在图们出入境安检大厅的时候我们中方导游给每人分发一张表格，上面详列着进入朝鲜的注意事项，哪些东西可以带哪些不可以带，并开玩笑地着重强调了一句，像我这样看着年轻的小伙子会是对方重点盯梢的对象，“朝鲜现在还是对外部势力尤其是特工的渗入极为警觉和敏感”。

一开始我以为只是玩笑，后来证实确是真的。

按照当天的参观流程是，先到“伟大领袖金日成主席”的大型马赛克纪念碑前献花合影，然后参观金日成在1946年3月28日和1947年3月26日两次来过的边境旅馆。接着是到南阳火车站大楼前乘坐马车到“市中心”参观，最后到火车站右侧的游客商店购物、吃饭（餐厅在商品的二楼）以及观看演出。下午三点左右返程回国。

在金日成马赛克纪念碑和边境旅馆的解说员是一位20多岁的美女，可惜不会说汉语，本想搭讪，被对方温婉一笑给打发了。解说的时候话音铿锵有力，衔接流利，朝方导游李导则负责翻译。

金日成马赛克纪念碑旁边是刻有“伟大领袖金日成和金正日将军永远和我们在一起”的主体思想塔——在朝鲜人民心中，这两位永远没有离开他们。我在拍此塔的时候，李导刚好从我身边走过，轻声的说：“照片要记得拍全”。为避免不必要的解释，于是用全景模式重拍了一张。

边境旅馆则是金日成和东北抗日联军创建人周保中会晤的地点，两人曾是一起在吉林抗日的战友，两家人的关系尤为密切，抗战胜利后一直有往来，也是中朝友谊的历史见证。

这几处的参观时间大约就十几分钟，解说内容主要是歌颂领袖为主，其次是大致的历史背景介绍。主旨内容是金日成对中国三年内战尤其是东北解放战争作出的贡献（在自己还很困难的背景下给中方提供军需物资），整个参观过程中未有提及抗美援朝以及我们中方对朝鲜的援助。旁边一位60多岁的大爷到最后有点听不下去，“切”了一声，“搞的他们是老大哥，中国是小弟”。

从边境旅馆出来，往火车站广场走，不到1分钟就到了，其实就隔了条马路。

“接下来带大家去参观南阳市中心看看，你们想不想去？”朝方导游李导用振奋人心的语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然得到他面前的一片叫好声。

火车站广场不是我们国内想象中的人声鼎沸，行人如麻。而是一个人都没有——完全感受不到一个火车站该有的气场，且大门紧闭。我问李导火车站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场景，他回答说一周有两趟列车开往平壤，“只有列车通行的时候才会开放”。

广场上停着几辆马车，一字排开。这当然是为我们这些游客准备的，城内最主要的交通方式是步行，还有零零星星的自行车、摩托车和上世纪50、60年代左右的卡车。

每辆马车上可以坐满10人，按20元/人收费。跟我们同车的几位大妈因为找零的问题搞的李导有点懵圈，最后妥协撂下一句：“我不管车上坐几个人，每辆马车给我200元就行。”车上又是一阵骚乱，因为谁都没带什么零钱，我们车上多坐了一位，那平均算下来就会有零头。实在拗不过算数贼好的大妈，我就说我们仨多出十元，其他的都不用纠结，开心最重要。一场口算心算之战才算平息。

本以为到市中心可以近距离感受朝鲜人民的生活，至少领略一下朝鲜民众的烟火气，结果从火车站广场到“市中心”用马车溜达一圈一回不过三五分钟，中途不准下车，也不能拍照。路上稀稀疏疏的人们统一穿着灰色、深蓝色的“的确良”（估计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代称了，简单说就是涤纶织物），没有人穿短裤和颜色鲜艳的衣服，有关穿衣问题再次咨询了李导，他说朝鲜穿什么衣服都可以。

目之所及，道路的两边，一边是我们在图们岸边能望见的外立墙面是淡粉色的小高层，楼体有明显的掉漆和剥落，远远看着好像都没有安上窗户，能看见房子里的人用眼神打量着马车上的我们，有一瞬间不知道是我们参观他们，还是他们参观我们。

楼房的后面是幼儿园和市场，表面很安静，听不到一点嘈杂声，只有几个人坐在楼房的阴影下乘凉聊天。是的，路两边没有一棵树。

说是前几年图们江发大水把这里都淹了，中方当时还应朝要求派人营救被困人员，后来经过了重建。地面没有铺装，听这么一说会让人觉得上面仍留有洪水泛滥后的泥浆，干了就变成尘土，只要一刮大风便会扬起。路边几位市民站着，脑袋扭动的幅度跟我们马车行进的方向保持同步，他们的穿着上也勾起了我小时候在乡下生活的回忆。这可能不是恰当的比喻，但当时记忆中浮现出的与之相应的就是那种场景。

另一边则是带小院的土夯的房子，院子是用石块垒砌，差不多跟成年人身高等高，坐在马车上能看到院子里晾晒的衣物以及所种的一些蔬菜。

“这两边的房子是按什么标准分配的？”我问挤站在我面前的李导。

“这些带院子的小房子是老人住，高楼是年轻人住。因为老人腿脚不方便，爬楼梯不行。”

跟李导在马车上的三言两句大致了解到了一些当地人的生存境况。

朝鲜重视教育，朝鲜人热爱学习，义务教育长达12年，高中毕业后有三个选择，当兵、工作或考大学，还有一项福利是医疗免费。

每人每月政府会发31斤大米，同时配发一些其他购物票据，比如买肉、衣服之类的（朝鲜跟我们之前一样实行的还是计划经济，买东西计票，物资方面确实还是较为匮乏）。住房也都是国家分配，一家三口可以分到七八十平的房子，人口多的也可能分到一百多平的大房子。成年男性结婚后要搬离原来的家庭，不过也不用担心买房的问题，只要结婚，政府都会给分配一套住房当婚房。

至于结婚的问题，我后来吃饭的时候就这个问题请教了李导。朝鲜人结婚的法定年龄比较早，中学毕业后十七八岁就可以结婚，“但是年轻人为了社会，要工作，一般都二十五六岁结婚。”如果结婚晚了，跟我们国内一样也会被催婚。

大家从马车上下来就直奔火车站广场右侧的礼品商店，商店外面也有几个小房子分别卖些朝鲜的特产，比如一些干货、蜂蜜等，还有朝鲜冷面，烧烤摊上则有羊肉串和豆腐包饭。当时已经临近中午12点，团里很多人都饿了，烧烤摊因为我们这支队伍的到来顿时变得热闹起来。旁边一个欧洲团则坐在帐篷里遮阳，静静地看着我们在羊肉串面前所表现出的热情。

礼品店的货柜也像我们过去的那种代销店，所售商品以朝鲜的小工艺品为主，也有烟酒、巧克力、薯片等食品，以及眼霜等化妆品，我们的中方导游说她一直用朝鲜的眼霜，还特意指着眼角的位置给我们证明效果有多好——50几岁，确实没有鱼尾纹，但是不是这个眼霜的效用，就不得而知，反正我们买了几支。

再有是国人近几年热捧的朝鲜中成药和保健品。这是因为朝鲜全是国营药厂，用料实在，不掺假。另一方面是朝鲜没有加入联合国野生动植物保护公约，至今在用珍稀动物入药，比如护肝的熊胆粉、治风湿的虎骨酒、抗癌活血的红豆杉水杯。

当然很多人到朝鲜最想买的就是安宫牛黄丸。

作为中国传统中医药中最负盛名的急症用药（对于心脑血管患者来说这是一剂救命药，国内同仁堂有售），安宫牛黄丸现在的名声差不多都是朝鲜给撑着。因为安宫牛黄丸中一些重要配料，比如犀牛角（中国在1993年加入野生动物保护公约，国务院取消虎骨和犀牛角的药用标准，国内作为牛黄丸的重要药引子犀牛角被水牛角替代）、牛黄等依然没有用其他替代品，此外药企也都是国营企业，在配料上基本都会用足料，也不存在制假之说，所以引得国内一些患者对朝鲜的安宫牛黄丸青睐有加。

就是在礼品店，我跟上面提到的那位保卫处的特工有了第一次眼神上的对撞。

当时我正在胡乱拍一些游客照，镜头横扫的时候看见他正直直地盯着我，搞得我真有了几分做贼心虚的感觉，立马收起了手机向外走去。拍了几张火车站广场的照片觉得无趣，加上正午的阳光灼烈，于是返身想走回店内。没想到一回头又看到他倚靠在门框上看着我，阴沉着脸。为了缓和气氛，我朝他笑了笑，但当时我脸上硬挤出的笑容估计也不是太好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总感觉有双眼睛注视着我，搞得很不自在。

好在午饭的时间他跟李导被安排在跟我们同桌，他就坐在我们对面。由于他不会说汉语，加上不苟言笑，说实话跟他相视而笑的时候都是尬笑。李导则出于职业关系很健谈，终于在一番手势和翻译的沟通中消除了些许之前的芥蒂。如果不是因为职责，他其实挺内秀，也有礼貌，看我们有些菜离得远不好夹，都会帮忙端到我们面前。

这顿饭的食材、味道和国内差不多，有土鸡蛋、蕨菜、猪肉、酱油粉条等等，土生土养的鸡蛋和猪肉是李导力推的，“你们到我们这里来玩一定要尝尝这些”，分量也特别足，我们一桌六个人都没有吃完，中方导游说我们相当于外宾，必须按照接待外宾的规格。

熟络了之后，李导让我给他看看我的车，之前的聊天中告诉他，我们是自己开车一路过来的。

“这个车是什么车？”李导指着照片问。

“越野车，也可以说是SUV。”听我这么说，他翻译给特工先生，对方嘀咕两句，完了他们两位都一脸懵圈。

“这个车是怎么收费的？”

看我没懂他要表达的意思，李导又解释说明了下：“就是你可以拉客人赚钱吗？”

“不不，这是私家车，是我自己的。”

“你自己的？多少钱？”

“五六十万。”

在把这个数字翻译给特工先生后，对方眼神里总算有了点柔和的光亮，还竖了拇指。

在接下来的相处中，我隐约感受到的那双“眼睛”总算消失了。

其实我发现朝鲜人都挺要面子。比如李导问我现在中国普通人的工资有多少，收入高的人群一年可以赚多少钱，当我给出一个数字的时候，他会在长“哦”一声后立马给出一个跟我们相接近的数字，差两三千多左右。我说一些大城市的普通白领一个月可以赚一两万，他就会说他们的这里的老师和医生收入最高，一个月可以有八千到一万的收入，当然这也是折算成人民币的。据他所说，一般工人一个月可以赚1800元人民币左右。而我们在鸭绿江一路沿江而上听到的说法是，“他们一个月差不多赚100元人民币左右”。

当然因为信息的不流通，对这种数字我无法给出判断，以上记录纯属给大家一个参考。

午餐在歌舞声中进行的，几位年轻的美女导游，亦是礼品店的漂亮营业员，此时成为舞台上的歌者。歌唱的很好，声音很高也很空灵，也会说比我还标准的普通话，甚至唱了一首经典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引得满堂喝彩。表演的后半段是小朋友登场，才艺超出想象，有手风琴、架子鼓的乐器表演，也有演唱和舞蹈。小朋友身上的那种童真、单纯以及为了表演而卖力的笑着，逗的坐在前面一桌的大妈咯咯地笑。

嗯，看着一切都好。

从餐厅出来准备去海关过检回国的时候，特工先生对站在一旁的我们中方导游说话，时不时低头看着自己的皮鞋，导游看到站在边上的我，一脸好奇，她说：“他让我下次给他带双鞋过来，那鞋想了好久了。”

我掏出手机跟他搭着肩，想拍一张合影纪念，他则立马闪开，说了一句朝鲜语，尴尬的笑了笑。

以下为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