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 | 从疯狂甩卖到高价难求，“国五”车经历了什么？

“国五”车清库接近尾声

部分品牌“国五”车型高价难求

记者丨孙桐桐

7月已至，家住东北的小镇青年吴魏（化名）心情十分沮丧。原本计划7月开上美系豪华座驾，现在看来，他的梦想破灭了。

此前，上海凯迪拉克ATS-L六折甩卖的消息在朋友圈刷屏，让吴魏非常心动。“不到18万就能入手豪华车，30岁出头就开上了Dream Car，这在东北多有面子。”吴魏笑着说，从东北去上海提车，扣除路上成本，优惠力度还是非常大，对他来说吸引力十足。

几经周折，6月中旬，吴魏联系上了一位上海凯迪拉克4S店的销售人员，但对方的回答让他大失所望：“上海已经没有车了，就算还剩几辆，优惠也不会太大。”

不止凯迪拉克ATS-L，目前在实施国六排放标准的省市，市场已难觅主流品牌的国五车。从曾经的疯狂甩卖，到如今的一车难求，“国五”车究竟经历了什么？

从“跳楼甩卖”到“高价难求”

两个月前，凯迪拉克ATS-L的确卖出了六折的价格，甚至还要更低。为了应对部分省市7月1日执行“国六”排放标准，“清库存”成为所有汽车品牌经销商的头等大事。“白菜价”、“跳楼甩卖”、“对折出售”等让人心头振奋的广告语满天飞。

为了尽快“清库”，上汽通用组织员工内购“国五”车，市场指导价为27万多元的凯迪拉克ATS-L低至17万元，指导价近30万元的凯迪拉克XTS，员工内购价只要20.3万元。为了鼓励员工推荐亲友购车，上汽集团工会甚至还张贴了“英雄榜”，可参与集团工会立功竞赛评比。

图片来源：凯迪拉克官网

随着“国五”库存车逐渐清理完毕，厂家的优惠力度也有所收窄。和吴魏一样后知后觉的消费者还有不少，本想着“抄底”购车，结果却错过了“末班车”。

“国五”车源愈发紧俏，一些4S店开始“坐地涨价”，不但价格没有此前优惠，而且还提出诸多附加条件，以便其赚取更多额外费用。

“国五XT5不管什么配置，南京都没车了。ATS-L南京最后一批车的资源在我手上，全款不做，无装潢不做。”6月初，南京一位凯迪拉克销售人员就在朋友圈霸气宣布，想买凯迪拉克ATS-L的消费者想清楚再与他联系，电话微信不报价，不要浪费彼此时间。

据知情人士向《每日经济新闻》记者透露，目前，凯迪拉克的“国五”库存车已基本清完。上海、杭州、南京等多家凯迪拉克4S店销售人员也称，他们所在的城市都已经没有国五库存车了。

除了凯迪拉克，上海一家荣威4S店的销售经理也告诉记者：“荣威RX5国五车型没有几辆了，而且优惠越来越少，价格在逐渐回升。”

新车摇身变成“二手车”

但不是所有品牌都能顺利完成“清库”任务，市场上仍然可以买到价格便宜的“国五”库存车。不过，这些“国五”库存车已经悄悄变了身份，转眼从新车“降级”成了二手车。

“国五车只剩速腾和蔚领了，速腾1.6L自动舒适型优惠4.5万元，裸车价11.28万元。不过，发票已经开好了，要过半年才能过户，而且必须得付全款。”杭州某一汽-大众4S店销售人员告诉《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在7月1日“国六”切换之前，4S店自己“买断”了这些还没卖掉的“国五”库存车，开好发票，并上好了浙A牌照。

图片来源：每经记者 李星 摄（资料图）

不过，不少消费者担心半年时间内如果出现事故和问题，责任该如何划定。上述销售人员告诉记者，这些车都已经买好全险，虽然名义上成为了“二手车”，但保证全新。由于车辆的特殊性，具体细节还要与经销商签订协议。

记者了解到，在杭州和这家4S店做法一样的经销商还有不少。例如，在一家长安标致雪铁龙DS品牌4S店里，展车均为4S店名下的“二手”国五车，原价20.89万元的DS7巴士底广场版，现在只要15.68万元。

由于多个省市在7月1日正式切换“国六”排放标准，“国五”车将不能再上当地牌照，厂家和经销商不惜亏本甩卖。

“经销商现在的终端售价都是低于进价，卖一辆亏一辆。不过，哪怕亏损卖出去，也比7月之后无法上牌变成一堆‘废铁’更好。”上海市汽车销售商业协会秘书长石国清此前在接受《每日经济新闻》记者采访时表示。

而一些没有甩卖掉的库存车，由于运往非“国六”地区的成本过高，经销商只好自己“买断”，将其变为“二手车”继续清库存。

真假“国六”车

从清库大甩卖到一车难求，再加上新车秒变“二手车”，一系列乱象都是“国五”切换“国六”带来的连锁反应。

“整车的零件采购周期比较长，为了保证供应商生产线的稳定，采购量也会比较大。”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车企内部人士告诉《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大量的“国五”零部件到货后要尽快组装成整车，即使折价卖出，也好过变成“废铁”。

“车企、经销商等不起，一旦到了时间节点，就只能运到其他城市去销售，运输费、市场定位、存量竞争都是大问题。” 上述车企内部人士告诉记者，库存车已经成为经销商的资产，他们也要考虑自己的经济成本，所以终端才会出现“跳楼甩卖”。

图片来源：东方IC

如今，“国六”已经正式切换，市场上又出现了“真假国六”的怪现象。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注意到，近日，上汽荣威、长安汽车等车企打出了“真国六”的广告语。“考虑到消费者对国六a和b的概念不理解，甚至有一些消费者还认为a要比b严格，所以我们对外传播的时候用‘真国六’来替代‘国六b’。” 上汽荣威相关负责人解释道。

据记者了解，“国六a”相当于“国五”与“国六”的过渡阶段，各项指标采取“国五”标准的最严值，而“国六b”才是真正的“国六”排放标准。对消费者而言，如果花同样的钱买的却是“国六a”车型，意味着购买的并不是最新排放法规车型，甚至有可能影响上牌。

此外，要想满足“国六b”标准，在发动机开发上有一定技术壁垒，一些厂家为了尽快解决“无车可卖”的尴尬，只好采取简单改良发动机的做法。“只调整三元催化器的标定或者加装过滤装置，或许可以达标。” 上述不愿透露姓名的车企内部人士告诉记者，这种做法必然会造成一些负面影响，比如发动机功率下降、油耗提升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