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经理人是自主品牌走强的唯一模式

记者｜杜余鑫

风云变幻，时代更迭。

全球汽车工业开始从传统内燃机走向互联智能化和新能源之际，来自全球各地大型汽车企业的掌舵者，迎来一批新生力量。从穆伦到迪斯、从蔡澈到康林松、从马尔乔内到麦明恺，上演了一场又一场世纪般的接力和交棒。

作为成熟的欧美发达汽车市场，职业经理人们早已成为汽车工业走大走强的重要力量。无论是“成本杀手”戈恩，还是力挽狂澜的马尔乔内，亦或是拯救福特的穆拉利，他们的个人魅力和才华，推动着全球汽车工业进入到新高地，也成就了自我的千古与流芳。

对中国汽车工业而言，职业经理人正在成为中国汽车史无前例崛起的发轫者、推动者。外资品牌的进入，培养了如郁俊、王晓秋、况锦文等等一大批职业经理人，和更加年轻的追随者吴周涛、易寒、文飞、陈顽们，融合着那些从企业底层打拼上来，以安聪慧、王凤英为代表的奋斗者们，共同组成了中国汽车品牌的人才架构。他们扎根于本土品牌，雕刻自己的岁月与时光，执掌一艘艘自主品牌希望巨轮，成为自主腾飞的关键。

去年9月10日，“悔创阿里”的杰克马宣布将在2019年9月10日这一天，卸任阿里巴巴集团董事局主席一职，届时这一席位由现任CEO张勇接棒，马云从此隐退。

由自己一手创办的互联网巨头，把它交给了一位职业经理人，这样的创举在民营企业中难得一见。著名职业经理人、微创中国董事长唐骏评价马云的这一主动让贤的举动，“让未来中国职业经理人看到了希望和发展机会，也开启了一个全新的职业经理人时代。”

的确，在中国第一代企业家到了管理企业后期普遍都会面临一个挑选接班人的问题。特别是在传统企业中，子承父业的较多，而职业经理人文化在我国的发展时间不算长，在位的职业经理人数量比起子承父业者更是寥寥无几。而从全球范围来看，欧美国家已经形成了较为成熟的职业经理人制度，例如在美国，每十家企业的创始人中至少就有九家会在退休前选择一位合适的职业经理人来继任自己的事业，苹果、星巴克等知名大型企业皆是如此。

放在中国本土汽车公司来看，以吉利为例的自主品牌，是较早启用了职业经理人制度的企业，而这也成为吉利领先中国其他本土品牌的重要契机。1963年出生的李书福，有着许多中国创业企业家共同的优秀特征：聪明、勤奋、执着、善于学习和把握机遇，除此之外，他还有着其他企业家所没有的特质：超前的眼光和国际化的格局。

早在2002年李书福就决定了改革家族制，转变为现代股份制企业，引进职业经理人担任企业的CEO。特别是到2012年之后，李书福几乎完全把自己藏了起来，淡化个人色彩，逐步放权，露面的时间和次数越来越少，几乎退居二线。

李书福试图将安聪慧、刘金良以及林杰们推向台前，把自己藏在幕后做战略指引，从而实现吉利从民营企业到全球化汽车企业的蜕变，为“百年吉利”打下坚实的基础。也正是这样的格局和眼界，让吉利实现了跨越式发展，创造了一轮又一轮新的辉煌，其表现和企业的体系实力，使它成为首家最接近国际化大型汽车集团的中国车企。

有人找对了方向，迎来了飞速地发展，有人则一直处于不断探索中，兜兜转转。后者最为典型的企业就是奇瑞，虽说奇瑞地方国企的体制因素存在弊端，但掌舵者尹同跃的个人格局和权力的集中，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奇瑞从之前的自主第一没落到一个逐渐走向边缘化的自主品牌，从最高月销6万辆滑落至月销2万辆的局面。虽然奇瑞很早之前就引入了职业经理人模式，但毫无疑问，因为内部的内耗斗争让奇瑞江河日下，错过了一轮又一轮的大好发展时机。

汽车业最重要的创业家亨利·福特，缔造了被称为“改变世界的机器”的T型车，但他晚年盲目自大、固执己见成为人们嘲讽的对象。放手也是新的机会，早一些做“交班”准备，不仅能给创始人出现重大错误时留出纠正的时间，也可以使创始人避免出现晚年悲剧的可能性，从李书福到马云，更深知其中的真谛。

近些年，随着国内汽车产销量的飞速上涨，汽车行业对人才的需求也在同步攀升，尤其是职业经理人更是成为“稀有物种”。不过，这些年成功的汽车职业经理人不多，常见的状态是“走马换将”。特别是在汽车市场进入寒冬之际，淡季“整人”的情况就愈发严重。

业内调侃，汽车行业的职业经理人是一个高危的职业，特别是营销岗位的高层。销量往往是衡量车企综合竞争力强弱的主要指标之一，而这一指标通常背负在车企营销老总身上，这也体现了营销老总的重要性，同时也说明营销老总面临着巨大压力。

一旦公司业绩不佳，职业经理人得站出来，为这些难堪负责，很有可能就得走人。因此有数据统计显示，营销高管在位的平均时长仅3年。无论是比亚迪的夏治冰、吉利的孙晓东、沃尔沃的付强等，他们转身离去的背影，总是充满着落寞和悲情。

哪里才是汽车职业经理人的最终归属？当宁述勇以一条“不到长城非好汉”的话宣布自己加盟长城汽车之后，有人评价道：“无论起步于哪里，有朝一日为中国自己的品牌效力是很多中国汽车经理人的终极归属。”是的，这位曾经担任过沃尔沃、观致副总裁，职业生涯横跨 IT界、汽车圈的营销人才，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自信和期许。

当然还有之前曾经效力过东风日产、沃尔沃和英菲尼迪的文飞，还有曾效力过大众、奥迪、沃尔沃的营销女强人柳燕，他们的加盟都为长城注入了新的活力。在SUV市场集体下行的背景下，长城不仅稳住了下滑趋势，还推出了新的F系列，取得了寒冬中难能可贵的成果。

翻看长城的管理层，大多数都是伴随魏建军一路辛苦创业而来的兄弟，鲜有外聘的高管。长城难得的革新，也意味着一个全新的开始。只是偏居保定的长城，能否真正敞开胸怀去学习空降的职业经理人带来的不同营销理念，魏建军能否真正做到放权，使其与长城既有高管很好地形成合力，并给予足够的时间来打造长城汽车全新的销售体系，这将决定长城能否真正迎来新的发展契机。

 正如东风老将李春荣一样，在东风蛰伏近30年，最后以职业经理人的身份加盟吉利宝腾，投入到自主品牌的海外市场拓展中去。在李书福的全面放权之后，知天命的他在一个全新的市场和岗位上探寻一年之后，重新找到了奋斗的力量，“用强大的产品力优势打开马来西亚市场，我们就有机会进入伊斯兰国家，最后进入到中亚等，占领整个亚洲的制高点。”谈到这里，李春荣满腔热血。

这些经验丰富、履历光鲜的高管们，纷纷空降至自主品牌，以为中国自主品牌效力作为了职业生涯的下一站。他们比照国外汽车公司的领先架构，引入成熟的概念和机制，使得企业打造出一个有竞争力的体系，这将持续不断引领市场的进步。

随着时间的推移，职业经理人必将成为民营车企管理的主要人群，这预示着职业经理人在自主品牌中施展手脚，不仅是自主品牌未来发展的新趋势，也终将成为推动自主品牌做大做强，全面抗衡合资品牌的关键。

本文节选自《汽车公社》杂志3月刊封面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