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虑的途虎，等不来的IPO

近日，途虎养车悄悄更新了上市招股书，这已经是其向资本市场发起的第三次冲击。

自去年1月首次向港交所递交招股书，8月二次递交以来，途虎养车的IPO之路已经走过了一年之久，个中艰辛与曲折或许只有自己知道。作为8年拿下16轮融资的“资本宠儿”和汽车后市场的“老大”，途虎养车大概从没有想过自己的上市之路会如此坎坷。

连续的尝试与折戟背后，一个愈加急切和焦虑的途虎渐次显现。融资“断供”、持续亏损、基本盘动摇……相比于一年前那个首次冲击资本市场的“少年虎”，如今的途虎需要背负得更多，也需要考虑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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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钱：有出无进

聚焦到途虎近些年的现状，其实不难看出，作为汽车后市场的“老大”，途虎的处境并不乐观，尤其是现金流状况。一个必须承认的事实是：钱源源不断地出去，新的资金却始终没有流入。

2011年，程序员出身的陈敏创立途虎养车网。基于门槛低、易于标准化的考量，途虎养车选择以轮胎为切入点进入中国汽车后市场，并凭借着线上线上整合的O2O模式，迅速扩张，将业务拓展至汽车保养、维修、美容等全方位的汽车服务。

途虎养车创始人兼CEO陈敏

区别于传统汽车服务供应商的电商思维和高效运转体系，再叠加汽车市场的广阔前景，获得了资本的高度青睐。据途虎养车招股书显示，2013年至2021年间，途虎养车共完成了16轮融资，总金额超过90亿元。几乎每一年都有一两轮融资。其中，不乏腾讯、红杉资本、凯雷资本等长线投资者。

即使放在整个汽车行业，这样“彪悍”的融资记录都很难被打破。但当时间来到2022年，数次扣不开IPO大门的途虎养车，迎来了融资上的“滑铁卢”。这一年，没有一笔资金入账。

2022年，途虎养车的经营活动产业的现金流量净额为-3.13亿元，同期录得净负债为190亿元。

外部“输血”暂停，内部“造血”也跟不上趟。数据显示，2019年至2022年，途虎养车分别实现营收70.40亿元、87.53亿元、117.24亿元和115.47亿元；同期净亏损分别为34.28亿元、39.28亿元、58.45亿元和21.38亿元，四年累计亏损达到152亿元。“增收不增利”是途虎养车目前面临最核心的困境。

究其根本，与近年来途虎激进的“烧钱换规模”的战略决策分不开关系。

招股书显示，截至2022年上半年，途虎拥有近4300家工场店和超2.5万家合作门店，覆盖全国297个城市。随后，途虎养车又发布了“千县发展计划”和“5000万下沉市场专项推广资金”，希望以大额补贴持续吸引加盟商。可以看到，途虎养车聪明地以“轻资产运营”的模式，大大缩减了途虎养车扩大规模的成本，同时加盟店又可以带来一定现金回报。

但是，理想美好，现实骨感。反映到具体绩效上，以2020年数据为例，途虎养车单店（工场店）的店均收入为351.8万元，净亏损131.6万元。另一方面，加盟店的弊端也随着数量的增长逐渐显现，由于服务质量引发的品牌投诉不断增长，甚至一度陷入“假机油事件”。

诚然，铺规模、抢头部向来是不二的商业法则。但至少从现阶段来看，途虎所期待的规模效应和盈利节点并未出现，反而因为过快的扩张导致边际效应的递减。与此同时，途虎养车现阶段在“造血”上的羸弱又进一步打击了投资者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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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摇的基本盘

雪上加霜的，还有来自新汽车时代对于途虎养车在燃油汽车时代建立起的汽车服务体系的冲击。这种冲击一方面来自新旧转换本身导致的利润下降，另一方面则来自汽车制造逻辑变化带来的市场压缩。

新汽车的玩家纷至沓来，一个行业内的共识是：和燃油车相比，由于电池动力系统和内燃机的本质区别，无需对发动机进行更换机油、滤清器、火花塞等维养操作，新能源汽车尤其是纯电车的保养需求和频率在明显下降。

有调查数据显示，2022年燃油车型的保养车价比（6万公里保养成本和起售价的比值）约为8%，而纯电车型的保养车价比仅为2%。相对应的，相比于燃油汽车，纯电汽车的日常维保费用仅为同价位燃油车的71.5%。

可以预见的是，随着乘用车电动化渗透率的提升和燃油车保有量的下降，燃油汽车后市场的需求和利润的萎缩几乎是一个必然的趋势。

与此同时，当新汽车的造车逻辑发生转变，车企们也不仅仅满足于“造车”本身，车机、补能……车企们愿意去做一切于汽车有关的事情，更何况利润“肥硕”的汽车后市场。尤其是脱离传统经销商体系的造车新势力们，在自建自营这件事上更加有着天然的优势。

今年3月，蔚来汽车新增对外投资，投资企业为上海首蔚汽车维修服务有限公司，经营范围包含新能源汽车电附件销售、洗车服务等；截至目前，理想汽车在全国建成售后维修中心及授权钣喷中心三百余家，覆盖二百多个城市。

此外，或许是嗅到新汽车后市场的巨大商机，互联网巨头们也纷纷加入。2017年开始，京东、阿里相继进入养车服务市场，建立京东养车和天猫养车，也因此与途虎形成了汽车保养市场的“虎猫狗”大战。

可以看到，随着巨头的入场、新秀的冲击，途虎养车所面临的市场竞争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同时，来自新时代的转型压力也空前地考验着途虎的适应能力。毕竟，如果做不到，面临可能不仅仅是丢到“行业第一”的帽子，还有出局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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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一个“龙头”

回到问题的开始，途虎为什么着急IPO？

除了缺钱之外，还有行业人士认为，途虎的真正意图是希望成为汽车后市场，至少是IAM（第三方售后市场）真正意义上的“老大”。因此，实现IPO，获取更多的钱和现金流，对于当下快速铺规模、抢头部的途虎来说有着重要的意义。

众所周知，汽车后市场是一个分散且复杂的市场，交易低频、供给过剩且缺乏标准，这样的属性带来的直接结果就是：在汽车后市场中，很难形成一个支配性的龙头企业。数据显示，2022年IAM门店在中国汽车服务市场的排名中，前五大市场参与者的市场分额合计只有1.6%，其中，即便是“排名第一”的途虎养车，市场份额也仅为0.9%。

而途虎要做的，就是通过服务效率的提升、品牌渗透力的提升以及物流基础设施的完善，构建起一整套进阶的服务，培育起平台与用户之间的高度信任和合作，从而达成规模效应。

据途虎招股书介绍，不同于传统的汽车服务企业，途虎在“门店数字化、业务平台化”的基础上，实现了需求的整合和供应链的简化。

此外，在物流基础设施上，途虎还搭建了42个区域配送中心和374个前端配送中心，力图解决国内“规模化客户不足-订单支撑力不足-汽配行业规模和集中度不足-供应链建设不足”的疲软循环。

但必须承认的是，和巨头、新秀们抢规模，并不容易；在变局中前进，并不简单。融资“断供”和连年亏损的重压之下，即便实现IPO，途虎养车的愿景能否实现，仍然是一个待检验的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