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溜的山上想跑马，那必然缺不了牧马人

离开康定24年之后，已然变成老孟的他又一次踏上了这4300米的高原，呼吸着故乡那稀薄的氧气。他裹的很厚实，再不像当年的傻小子一样，任凭日照将他晒成古铜色，游走在藏民之间，将两根手指放进嘴里，随手一吁，唤来某匹骏马。

他身后似是传来了一首1946年某个马夫嘴里随意哼出的小曲儿——

“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

许是近乡情更怯，他没敢回头，想象着那人的模样——一条用来驱马的皮鞭挂在了布缝的长衣上，左手擎着一匹棕马，从山脚一步步踏到了山顶……

待到那人行过老孟，却是大城市中人群的模样：

戴着墨镜，套着白T，穿双球鞋，左手举着氧气瓶，右手端着iphone，歌声戛然而止因为他并不记得下一句的唱词，但嘴里却没停下夸赞这未曾见过的山峦重叠。

老孟转过身去，他觉得今时今日的康定变了。

他向前迈了几步，在即将要踩到牛粪的前一秒，敏捷的向下用力蹲去，再将右脚向外打开，左腿发力，斜着蹦出大半米。这一套操作在当年再加个后空翻都不是问题，但今天他却格外喘了起来，他拉开车门向山下驶去。

下一秒，他又觉得康定好像没变。

其实康定是变了，老孟情窦初开的那年，邻村的女孩只会在太阳升起的第二个小时出现在对面的山顶。为了赶上她的步伐，老孟必须提前在晚上准备好马棚的草料，第二天少喝一碗粥，穿上新补的布鞋，向山顶上赶。

那时也没有路，漫山的岩块、峭壁、草堆，稍有不慎就会又划破鞋子，甚至刺破脚掌。有时遇上雨夜，清晨山间到处是泥浆，它们裹挟着草根和枝杈埋伏在任何地方，等待着老孟的不留神。

而今天老孟上山的时候，尽管依然面对着非铺装路面，却已然能够行车。路上的砂砾碎石依然覆盖表面，偶尔还会有崎岖的深坑挑战着车辆的悬挂，但提前换上越野胎的老孟只要稍微放低胎压，尽量让胎壁避开石块，凭借着调整到低速四驱的驾驶模式以及差速锁的实时介入，在不断爬升的盘山路上，说是如履平地也不为过。

当年为了见人一眼要费整日的心血和力气，放到如今只是举手之劳。老孟回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山峰，依然被东方的旭日刺的睁不开眼，但他确实相信没看能看到她。

但康定其实真没变。老孟记得从前山脚下有汩汩流水漫过沟渠，他喜欢坐在旁边看牦牛们“啪啪”用尾巴扫走蚊虫，刚学会奔跑的牛犊子们则会簌簌地踩过草地，没有车流的康定，都不用母亲开口，光是碗筷在桌上的叮当声，就能把他叫回到家中。

这次回来，下山的时候老孟特地打开了动能回收系统，松开刹车，随着重力势能将车轻轻带下山。纯电模式下，没有发动机的噪声干扰，老孟儿时那些声响依然同步传到了他的耳中。拐角之处，一个当地人停下了他红色的摩托，举起右手招呼的同时，左手按响了两声汽笛——他想说，“欢迎你来康定”。

但老孟听成了，“欢迎你回康定”。

康定像是变了，山上通了电，不需要再靠烧牛粪取暖了。

康定又像没变，山顶上信号差，靠喊和打手势依然是最有效的方法。

那会不会是老孟变了，少了点头发和笑容，多了些胡茬和皱纹。

但任谁都依旧能靠着他经典的三眼皮和嘴角上的贪吃痣认出他的身份。

老孟或许应该把这个问题问一下那个不会说话的人

——那个被所有人忽略的，跑马溜溜山上的，牧马人。

牧马人4xe，它像是变了，增加了新的电机之后能提供637N·m的峰值扭矩，纯电模式下55km续航，不再会畏惧高原稀薄的空气淡化性能。但同时，没有材质包裹的可拆卸顶棚，非承载式的车身，全部手动调节的硬直座椅，让车内的人依然需要大声交流才能完成通信。

但最重要的是，不论时间在它的身上留下多少蓝色的标志，比如车尾及侧面的"4xe"，它依然可以靠着圆形大灯，T形轮眉，7孔前脸让所有人认出它是牧马人。

所以，也许康定和老孟都没有变，变的是时间。

但从1946年第一句歌哼出来到今天，你会发现，

溜溜的山上想跑马，怎么可能少了牧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