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观 | 斗士、冒险家和疯子

赫伯特·迪斯能否击败马斯克？当这句话被问出时，汽车的江湖早已不是昨日的模样。

在传统的赛道上，大众是奔跑了百年的大象，而特斯拉体型卑微如蚂蚁。但在新的赛道上，大象能不能咬死蚂蚁，却是一场未知之战。

在刚过去的3月15日，大众汽车发布了目标直指特斯拉的电气化战略，CEO赫伯特·迪斯披露了大众未来10年的电气化战略，计划今年销售100万辆电动汽车，并扬言最迟在2025年超越特斯拉，成为全球电动汽车市场的领导者。

迪斯对马斯克，一直有着爱恨交织的复杂情绪。面对这个日益进化的新物种，踏着魔性的步伐跨过他们百年来构筑起的护城河，迪斯早已不惮于以最大的决心来扮演“特斯拉斗士”的角色。

62岁的迪斯对于电动车事业的积极程度，远超其他传统车企掌门人，这位执着的“斗士”，在CEO任期延长至2025年的申请遭到拒绝后，他夜以继日唯一的念想，恐怕就是带领大众实现与特斯拉的电动化决战。

而在大众汽车亮出“围猎”特斯拉激进路线图的几乎同一时期，马斯克，那个让美国科技领域数次“大地震”，又把整个汽车江湖带到命运的十字路口的科技狂人，正在忙于推广他的新头衔——TechnoKing。

3月16日，特斯拉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提交了文件，称公司首席执行官埃隆·马斯克增加了一个名为特斯拉“技术之王”（TechnoKing）的新头衔，同时首席财务官扎克·柯克霍恩的新称呼将是“财政大臣”(Master of Coin)。

Master of Coin其实来源于著名美剧《权力的游戏》中，君临城的财政大臣一角，而君临城是《权力的游戏》中七大王国首都。再想起此前马斯克把SpaceX命名为“龙飞船“，并且还计划为龙飞船添加不锈钢龙翼，我很难控制不天马行空地臆想到，马斯克受《权力的游戏》影响至深，他不会是想做“疯王”坦格利安统一七国，坐上维斯特洛大陆的铁王座吧？

玩笑归玩笑，不得不说，汽车发展历经了一百多年的燃油时代后，一场新的权力游戏，在这个跌宕的电动化时代重新被点燃了。

一本名叫《天才在左，疯子在右》的书里写到：天才与疯子，相隔如纸薄。而亚里士多德则说：“凡是伟大的天才都带有疯狂的特征。”

如果说马斯克与一个世纪以前的亨利福特存在什么相似之处，那一定是他们都凭借着自己骨子里的疯和狂，紧紧握住了稍纵即逝的时代变革机会，在商业世界登上舞台，向台上的权威发出挑战。

一项事业的革命性进展，需要的不仅仅是斗士和冒险家，不仅仅是守住疆土稳步增长，也不仅仅是应对挑战，而是敢于蔑视权威，推翻旧秩序，创造新世界。

所以迪斯们是斗士，而马斯克们是天才，是疯子。

在很多年前，吉利的李书福曾经也被称为“汽车疯子”，被认为狂妄而无知，但如果不是“汽车疯子”当年“自不量力”地杀入家用轿车领域，汽车对于现在的普通消费者，可能依然是无法高攀的奢侈品。李书福曾说：“我们要造奔驰级的汽车。”那时外界只当他在说“疯话”，但后来的故事人尽皆知，收购沃尔沃，成为奔驰最大股东，李书福当年吹过的牛几乎都实现了。

在新一轮的造车运动席卷而来后，这几年又涌现出了众多的冒险家，他们被称为马斯克的“中国学徒”。在无数炮灰的映衬之下，目前最为醒目的可能要数蔚来、小鹏和理想。

再看三位创始人，蔚来李斌为人理性，理想汽车李想性格浮躁，反倒是看似沉默寡言的小鹏汽车何小鹏骨子里有点商业传奇中的“疯魔”气质，南都在一篇文章中描述何小鹏：”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沉闷无趣与出格疯狂。”

说到最具有疯魔气质和感染力的，最强者当属几年前创办乐视汽车的贾跃亭，其“为梦想窒息”的干劲似乎至今没有消散，就在最近，还认命了原奇瑞捷豹路虎副总裁陈雪峰出任FF中国区CEO，出走美国多年，贾跃亭依然没有掐灭自己的造车梦想，这是真正的“疯魔”。

一家公司，创始人是掌舵人，创始人从一开始就赋予了公司的气质和精神。商业历史上，无数传奇商业故事，都是因为留下了强烈的创始人烙印而变得血肉丰满。在一个缓慢更迭的时代，汽车业只需要商人来推动，但进入一个激荡的大变局时代，每一个掌舵人都不得不变身斗士、冒险家，甚至疯子。

我并不是说马斯克们最终一定会成功，但人类每一次由此岸到彼岸，无疑都需要一群时代的“疯子”，做穿越荒原的探路人和摆渡人。

乔布斯曾经用下面这段话来向疯子们的致敬：“他们不受规则约束，对既成事实不屑一顾，你可以引用他们，亦可以反驳他们，或赞颂或诋毁他们，你唯一做不到的，就是忽视他们，因为他们带来变革，他们推动人类向前，或许有些人将他们视作疯子，但我们视作天才，因为只有人疯狂到相信自己能够改变世界的人，才能改变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