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钢铁工人”到销售“老王”| 汽车人的本命年
人生，描绘的总是一段在苦中作乐的篇章。我们从无念中走来，却总逃不出被现实框定的枷锁。可即便如此，当时间在流逝，生活还将继续，是选择以积极的态度去面对，还是用最无序的节奏去迎合，那些习惯在平淡中制造波澜的人，仍自带一番精彩。
再次见到王恺琦时，已是一年之后，也距离他正式跨入汽车行业过了四年。可在他的身上，80后特有的活力好像并未受岁月的沉淀、行业内的暗潮涌动所影响，标志性的笑声依旧能从老远传来。
“是来采访我为什么35岁还在做销售的原因吗？”这种总是充满自嘲的段子，其实从我认识他起，就时刻会挂在嘴边。可以断定，他是一个有趣的人，时至今日都能从他的每一行、每一语中向外透露着。尽管如今的他已是一个19月大小孩的父亲。
“我不后悔”
“我有啥故事？”这是我数日前刚约上王恺琦时，他所能给出的第一反应。但我总感觉，这个走过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的路、却又在30岁的时候选择闯入汽车行业的男人，还是有点“腔调”的。毕竟每一个被称为“老王”的人，从来都不是一个凡人。
2003年的上海已经进入了飞速发展的新阶段，身处在这个城市的每个人也开始对时代更迭中的改变感同身受。彼时，对于在校企定向培养中走出的王恺琦来说，父辈们惯用的就业模式反倒成了他最佳的选择。而此种一眼能看头的稳定前景，似乎也直接将他的一生锁定。
此后的13年中，在上海克虏伯不锈钢有限公司的流水线上，从普通的操作工一路向上成长，王恺琦活成了一个标准钢铁工人该有的样子。“我是我们厂里最年轻的作业长。”每当提到这份职业中难得的高光时刻，他的话语中也不免会透露着一点点自豪感。
可无论这样的升迁是多么值得一提，那段“到点起床上班，到点回家睡觉”的工作节奏、且没有任何插曲的生活，还是成了他回忆起这份工作最深的印象。同时，如此的人生轨迹更是在圈定他日常生活半径之际，也逐渐使得他骨子里的那份不羁深深隐藏了起来。
直到2016年，这一年成了埋葬上海重工业发展的一年，也成了倒逼着刚刚结婚不久的王恺琦，在而立之年再做职业规划的一年。
随着整个上海事关钢铁行业去产能的规划日渐提上议程，即使多年积累下的炼钢技术，开始逐渐丧失了用武之地，带着遗憾又夹带着一丝对挑战的渴望，这个抬头纹都很明显的帅小伙，毅然闯入了年轻人聚集的汽车销售这个行业。
“我不后悔！”从当年的作业长“小王”到销售新人“老王”，身份急剧转换带来的迷惘，依旧未冲淡他对新鲜事物的热情。当然，认识他多年的我也坚信，不论是在厂里憋太久后的躁动使然，还是销售行业所需的素养在助推，这简短的回答就是王恺琦面对这次职业转折的态度。
而随后的事实也在证明，本就对汽车充满热爱的本性逐渐激发出了他做销售的潜力。爱说话、为人爽朗，甚至有点富有喜感的性格，日益成为他拿下客户的武器。
“同事都说我是被销售耽误的喜剧演员，”兴许在这4年里，经历了销售行业的黑暗面和市场大环境带来的激变，这样的论调从始至终都未从他的身上消失。但另一方面，职业的天花板和终端市场上的风起云涌，还是令他多了些许思考，多了点对这个行业更深的理解。
特别是从上汽大众的固化体系中，迈入遴选机制更为严格的雷克萨斯经销网，心态上的变化无疑让曾经是行业小白的他，学着重新去审视中国的汽车环境。纵使要用一句话来概括此刻尚在现实中翻涌的王恺琦，“一笑泯得失”是再合适不过了，只是身在江湖的觉悟也在为他浮夸的笑声带去了全新底色。
呆久了，需要少一点浮躁
是的，17年的职业生涯，一路自生产流水线踏入汽车这个备具挑战的行业，生活的重担从未离开王恺琦的左右。也许在这一刻，他不过是这个行业里的沧海一粟，没有夺目的光辉，更没有在行业内的骄人战绩。但恰恰是务实的他们，在经历着行业的变迁，也在为自己拿捏着一段平凡中自带辉火的经历。
因而从“XX上汽大众王恺琦”变为“XX雷克萨斯王恺琦”，虽然微信名称的改变遵循着他将工作视为生活的的习惯，一丝不苟的形象管理也从入行起就保持到现在，但随着服务品牌的转变，还是让我察觉到了他身上因行业变迁带来的烙印。
要知道，在上汽大众4S店待惯了，包括王恺琦在内的所有人除了深陷在无尽与客户就价格周旋的漩涡中，再无其他。而所谓的待客之道不过是应付厂家临检的手段罢了。
“雷克萨斯是真正将服务做到极致的品牌，我们每一人都必须遵循培训时候该做的。与之前在客户满意度上只注重结果的上汽大众完全不一样·····”也不知道是因为雷克萨斯销售顾问的认证太过苛刻，还是出于对这个品牌的个人喜爱，我从未见过老王如此正经地在向我传达一个汽车品牌的理念。
是呀，在中国汽车市场不再稚嫩的当下，消费者迫切的需求造就了一定的行业乱象。像曾经的老王一样依附车企所具有的品牌效应而活的人比比皆是。只是随着这样的趋势愈演愈烈，任谁又都能明白，究竟以何种方式来契合市场的发展潮流，也该成为那些想真正投身这一行业的积极份子，理应学会的生存法则。
“在这里，客户已经不再纠结价格方面的一点差距了，品牌本身能带给他们的感觉已变得更为重要。所以不是雷克萨斯太在意过程了，只是那些品牌唯结果导向的手段太过时了。”很难相信，这样的话能从一个对卖车本身更为执着的老销售嘴里听到。
我们总认为，对于销售顾问而言，作为终端市场中的一环，任务式的卖车工作只是一种谋生之道。他们的存在与否也只是在跟收入挂钩，如何完成每月繁杂的KPI考核更是成了他们生活中唯一的考验。
平心而论，在来到雷克萨斯之前，这样的认知也是促使王恺琦脱离上汽大众的首要原因。好在，如今的圈子大了、销售氛围也变得和谐了，除了这些浅显的东西，日渐被所有人关注的品牌内涵在教会市场的同时，也在无形中改变着某些人。
所以活跃在这样的处境中，35岁的王恺琦还在奋斗着。哪怕需要时刻保持整洁的仪表、总在第一时间以礼相待等诸多繁琐的规矩是他在过去的散漫环境中从未感受到的，骨子里的不羁也一并伴随身为人父后渐渐平息。不可否认，在听闻被选为在集团年会上登台的一角时，那股不经意流露出的躁动还是会从他举止中透露，可在行业逐渐分化演变的过程中，多一点真诚、少一些浮躁的心境，终是这个行业最缺乏的一部分。
本文节选自《汽车公社》杂志12月刊封面故事。
文/曹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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