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被做空，通用还要继续跟它牵手吗
撰文 / 马晓蕾
编辑 / 涂彦平
设计 / 赵昊然
来源 / 华尔街日报，作者：Ben Foldy
有着“卡车界特斯拉”之称的尼古拉公司在今年夏天成为股市的新宠儿。9月10日，做空公司兴登堡研究公司（Hindenburg Research）指控尼古拉对技术进行虚假宣传后，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和司法部开始对其展开调查。
据华尔街日报报道，尼古拉创始人特雷沃·米尔顿（Trevor Milton）9月21日辞去了执行董事长的职务，并在其推特上发布“打算针对外界诋毁者对我的不实指控进行辩护”。米尔顿离职后，执行董事长的职位将由斯蒂芬·吉尔斯基（Stephen Girsky）接任，他是通用汽车公司的前高管，也是这家卡车公司的董事会成员。
当天，尼古拉的股价下跌了20%，通用也由于抛售行为股价下跌了6%。
通用汽车和博世公司随即表示他们将坚持与尼古拉的联盟。通用9月21日发表声明称将继续与尼古拉公司合作完成交易，并重申此次合作将帮助其进一步拓展电池和氢燃料电池业务。
然而，兴登堡研究公司，也就是举报尼古拉欺诈的做空公司的创始人内森·安德森（Nathan Anderson）也于同一天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写道，米尔顿的退出只是尼古拉解体的开始。通用汽车应该仔细评估继续将自己与尼古拉捆绑在一起对其112年品牌的潜在长期损害。
而此时此刻的尼古拉公司，如此境遇下，与通用汽车的联盟，以及之前与博世和CNH工业公司的依维柯部门合作开发燃料电池和电动商用卡车，对于这家初创公司重获吸引力至关重要。
通用与尼古拉的联盟未受动摇
根据双方的合作，通用汽车将为尼古拉制造电动皮卡，并为商用卡车提供电池和氢燃料电池。这笔交易并不是以现金的方式进行，而是作为回报，通用汽车获得尼古拉11%的股份和7亿美元。
“通用汽车尚未投入任何资金，所以我不知道为什么通用汽车今天会进行抛售。”Granite 投资咨询公司的管理负责人斯科特（Scott Schermerhorn）说，“我把通用得到的尼古拉股票看作是一张彩票。”
“鉴于现在的交易价格低于宣布交易时的价格，如果通用汽车和尼古拉仍能使这一合作关系成功，我们认为这对通用来说是占便宜的事。如果交易失败，对通用汽车股东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ACR Alpine资本研究所的投资组合经理蒂姆（Tim Piechowski）说。
意大利CNH工业公司拒绝发表评论。CNH曾表示，它和尼古拉正在努力为这家初创公司制造Tre半挂卡车的原型车，CNH的目标是在今年年底开始测试这些卡车，希望在2021年第四季度开始销售。CNH去年9月向尼古拉投资了2.5亿美元，并持有尼古拉约7.11%的股份。
同样持有尼古拉股份的博世拒绝对米尔顿的下台发表评论，但表示将继续与尼古拉合作。
“博世多年来一直是尼古拉的供应商，并在该公司的早期融资中对其进行了投资。我们打算继续与尼古拉合作，并与该公司及其管理层保持密切联系。”博世在一份声明中表示。
尼古拉的“贵人”
尼古拉这几个月的命运转折都与吉尔斯基有着很大的关系，也就是文章开头提到的米尔顿的继任者。今年6月，尼古拉通过与吉尔斯基所有的一家SPAC（特殊目的收购公司）VectoIQ Acquisition Corp.合并上市，同时他加入尼古拉的董事会。
吉尔斯基曾是通用汽车的高管，带领这家底特律汽车制造商走出2008-2009年的金融危机。将尼古拉介绍给通用汽车的也是吉尔斯基，并促成了两家公司之间的合作关系，从而使通用汽车获得了这家初创公司11%的股份。
他曾长期在摩根士丹利担任汽车分析师，后来又在私募股权公司Centerbridge Partners担任高管，2009年通用申请破产保护后加入通用汽车董事会。
他是时任首席执行官丹·阿克森（Dan Akerson）的顶头上司，负责从通用汽车的互联汽车战略到修复其不盈利的欧洲业务等一切事务。在2013年年底玛丽·博拉被选中之前，吉尔斯基就在接替阿克森的候选名单中。他很快就解除了他的行政职务，一直在通用汽车的董事会任职到2016年。
米尔顿的登高跌重
尼古拉上市后，一度成为股市的香饽饽，也使米尔顿一跃成为亿万富翁，凸显了电动车股票的吸引力，被投资者视为下一个特斯拉。在上市后仅一周的交易时间内，尼古拉的市值就达到了300亿美元，曾短暂地超过了福特汽车公司。
通用汽车CEO玛丽·博拉（Mary Barra）在宣传与尼古拉合作时，称尼古拉是世界上最具创新精神的公司之一。兴登堡对尼古拉及其创始人的指控就是在它上市后几个月内发生的。
现年38岁的米尔顿于2015年创立了尼古拉，并拥有该公司近四分之一的股份。创立之初公司位于盐湖城，后来搬到了凤凰城。他曾在推特上表示，他没有读完高中，但是获得了同等学历证书，后来还是从大学退学了。
他自称是一个连续创业者，有过一家报警和安全公司、一家电子市场和另一家专注于压缩天然气的重型卡车创业公司，这一切都在创立尼古拉之前。
据一位挂牌经纪人透露，他去年花费3250万美元在犹他州购入了一个牧场，创下了该州历史上最高的交易记录。他当时告诉华尔街日报，计划利用这块2670英亩的土地，配备直升机停机坪，养殖有机牛肉，垂直养殖有机农产品，并为野生动物提供栖息地。
根据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提交的参考其雇佣合同的文件，如果米尔顿被非自愿地解除执行董事长的职务，公司将有义务在两年内以顾问的形式向他支付2000万美元。
而9月21日的一份监管文件显示，米尔顿将放弃赔款和一些基于业绩的股票期权，仍将获得8月底商定的60万股限制性股票。
然而，随即而来的就是墙倒众人推。同样在9月21日，出现了关于米尔顿的新指控，当时一名女子在推特上指控他曾对她进行过性骚扰。
奥布里·史密斯（Aubrey Smith）自称是米尔顿的表妹，她在一系列推文中称，在她15岁那年，也就是1999年9月访问犹他州参加祖父的葬礼时，当时17岁的米尔顿不适当地触摸了她。
米尔顿通过发言人否认了这些指控。尼古拉公司的一位女发言人拒绝发表评论。
尼古拉未开发出自己的电池技术
尼古拉瞄准的是商用卡车领域，向企业出售和租赁电池和氢动力半挂卡车。该公司表示，已经从啤酒巨头Anheuser-Busch和垃圾运输商Republic Services获得了订单。
据知情人士透露，尼古拉将寻求供应商为其首款半挂卡车提供电池，此举与该公司此前表示已开发出自己的电池技术自相矛盾。
尼古拉的一位现任员工和另一位知情人士表示，尼古拉计划从总部位于加州的罗密欧系统（Romeo Systems）公司采购核心电池技术，用于尼古拉Tre半挂卡车的两款原型车，以及预计将于2021年上市的最终量产版。
尼古拉Tre将与CNH工业的重型卡车部门依维柯合作在德国制造。米尔顿曾表示，该公司将为其第一辆半挂卡车使用自己的电池，并宣传尼古拉拥有自己的专利技术。
且6月上市后，该公司公布了一段视频，视频中米尔顿明确表示，将于明年开始生产的尼古拉Tre，使用合作伙伴依维柯设计的底盘和车架，但电池和其他核心技术属于尼古拉自己。
“其他的一切都是我们的。”米尔顿先生在视频中说，“所有的东西都是尼古拉的。”不过，米尔顿也的确表示过尼古拉不排除使用外部电池供应商的可能性。
罗密欧是洛杉矶地区的一家电池公司，由汽车零部件巨头博格华纳公司支持，专门生产完整的电池模组和电池包，包括操作电池所需的软件和硬件。
无法确定尼古拉在开发其卡车专用的电池模组方面到底发挥了什么作用，但了解该计划的人说，核心技术是由罗密欧设计的。
据知情人士透露，去年秋天，尼古拉就与罗密欧讨论使用其电池。华尔街日报审阅的技术文件显示，到今年1月份已经有了为尼古拉Tre测试这些电池的计划。
具体来说，罗密欧计划向尼古拉提供模组和电池包，这些模组和电池包共同构成了电池的主要组成部分。
在建立业务的过程中，尼古拉将合作伙伴关系作为其发展计划的组成部分。而电池技术的进步对于降低电动汽车的成本，增加其续航里程和其他功能至关重要，它们也是各公司赖以竞争的关键差异化因素。没有核心电池技术的尼古拉还能被称为“卡车界特斯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