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宝马|“温室金花”杨美虹

“公关业绝不是简单的吃喝”。

“在一个大部分人还将公关看作‘陪吃陪喝’的年代，我就走上了公关的道路”。1996年，本想应聘福特销售经理职位的杨美虹，因家庭原因阴差阳错的成为了福特公关部经理，而这一次的“不期而遇”却促使杨美虹成为进入中国汽车公关领域最早的女高管之一，也为其未来20余年“顺风顺水”的职场公关生涯拉开了序幕。

“能与人顺畅沟通、交流，是公关从业者的基本素质。”作为杨美虹公关生涯的起点，在福特汽车，杨美虹成长迅速。彼时，通用、奔驰等汽车公司也相继在中国市场启用了公关经理，但在福特，杨美虹的这一角色更加重要，因为可以时刻接触台前的工作。得益于福特汽车的工作经历，杨美虹成为国内最早接触美国公关理念的人，这为其日后在大众（中国）供职提供了丰富理论基础。

“我们正全力以赴制订新的战略，以捍卫在中国市场的领先地位。”2005年，前大众公司总裁贝恩德·皮舍茨里德在狼堡殚精竭虑的向董事会阐述大众汽车于2004年在中国市场节节败退的原因。根据大众汽车公布的数据显示，2004年其在华销量为64.7万辆，同比下滑7%；两家在华合资公司销售收入同比下滑超50%。重树大众品牌在华市场形象，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2005年7月1日，杨美虹迎来了其在大众（中国）生涯中的“贵人”，随着范安德出任大众中国CEO，公共关系部门的重要性被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而这一年杨美虹选择加入大众（中国）。

知情人士向青橙汽车透露，杨美虹在2005年加入大众（中国）后便担任公关总监一职，负责大众品牌传播与公共社会关系的相关内容，在当时取得了不错的效果。但是不同于合资公司，大众（中国）除集团的公关部外，在进口车销售渠道同样有着一套完整的品牌公关体系独立于大众（中国）之外，所以在涉及一线销售问题上，杨美虹并没有决策权。

事实上，从加入大众（中国）后，杨美虹的主要工作重点就放在了公益宣传、品牌传播上，而少有的危机公关则在后来直接导致了杨美虹遁走大众（中国）。2007年4月，大众（中国）与国家环保局宣教中心发起“大众汽车畅想绿色未来”的环境教育公益项目，而这便是杨美虹入职近3年来的主要内容之一。2008年，杨美虹同大众（中国）CEO范安德及其夫人范美玲，耗时两个月全程参与“绿色宣讲团”，周游国内多个奥运筹备城市；在大众汽车为北京奥运会火炬传递筹备车辆和后勤保障工作期间，杨美虹充分展现了其在合资公司、奥组委以及媒体之间的组织协调能力。范安德在任期间，杨美虹成为了其高效指掌这家德国汽车制造商在中国如何高效运转的“智库”。此后，身为公关总监的杨美虹除向范安德直接汇报工作外，还可列席大众（中国）董事会议，并向董事会提出相关决策建议，充分体现了范安德对其的信任。

2006年大众汽车集团在中国市场(含港澳地区)实际零售71.1298万辆汽车，同比增长24.3%。大众汽车品牌销售62.8807万辆，超过德国本土市场5万辆，中国一举成为大众品牌全球最大的市场。奥迪品牌销售8.1708万辆也创下了历史最好销售业绩。“范杨配”仅用一年时间，就恢复了大众汽车在中国市场的号召力。2009年随着苏伟铭重回大众（中国），深受高层信任的杨美虹也即将担任副总裁的传闻一时间甚嚣尘上。然而，杨美虹本人在2009年8月份的采访中，以“我没有得到计划要被升迁，消息不确切”回应了高升传闻。事实上，基于大众汽车在2005-2010年的高速发展，杨美虹已成为中国女性公关团队中的代表人物之一。2009年6月份，在由人民网举办的“首届中国企业十大新闻发言人”评选中，杨美虹获得外企组十大新闻发言人荣誉。彼时，因其丰富的从业经验和出色的业务能力，杨美虹被冠以“五朵金花”的美誉。在本人回应传闻不实仅8个月后，杨美虹就被任命为大众汽车集团（中国）副总裁，主管公关与传播，同时成为大众汽车集团（中国）管理董事会成员，直接向大众汽车集团中国总裁兼CEO汇报。

对于杨美虹的高升，知情人士透露，在当时杨即将出任副总裁已经是半公开的秘密，是范安德对其信任的结果。其透露，范安德对下属的工作要求极高，甚至曾出现副总裁级别的高管受范安德批评的现象。但由于多次与范安德夫妇共同参与大众（中国）组织的公益推广活动，杨美虹的工作经常受到范安德的肯定。同时，在苏伟铭离开一汽-大众回归大众（中国）期间，面对媒体质疑，多次出面力挺大众（中国）高层领导的杨美虹也获得苏伟铭的信任。据悉，范安德对杨美虹的升迁起到了重要作用，其多次公开肯定对杨美虹所在的公关部为大众汽车崛起所做的贡献。在杨美虹向董事会述职之际，范安德曾表示“从（向董事会提供决策建议）这个角度衡量公关工作的价值，它是无价的”。

升任副总裁后，杨美虹对此前三缄其口的销售业务拥有了话语权。她曾表示，“汽车产品技术含量高，不是一个有捷径可走的行业，所以汽车公关人员也得掌握相关的技术，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工作”。然而，随着大众DSG事件爆发，杨美虹与媒体沟通不力，被指为DSG事件的导火索。有业内人士认为，从入职大众（中国）开始，杨美虹事实上一直负责公共社会关系等公益事业，当直面销售业务公关危机时力不从心，大众汽车近年来的迅速发展实际是建立在市场本身的“水涨船高”，与杨美虹的“公益事业”关系并不大。同时，由于大众（中国）高层任职限制，已在副总裁一职坐满5年的杨美虹，并无希望取代海兹曼担任大众（中国）一把手，而随着DSG事件发酵，面临升迁和公关压力的杨美虹选择另谋他路。而此时，华晨宝马向这位公关达人抛来了橄榄枝。2015年，杨美虹选择主动离职并加入华晨宝马担任公共关系副总裁。

火速入职华晨宝马后，杨美虹仍心系“公益事业”，“宝马文化之旅”、“童悦之家足球夏令营”，从偏远贫困地区到城市健身运动，似乎哪里需要公益事业杨美虹便会如期而至。从三亚到玉树，从高原到盆地，热爱公益的杨美虹似乎只是将开展公益事业的团体从大众（中国）换为了宝马。有业内人士认为，近年来的杨美虹在汽车行业仿佛成为了“透明人”，由于当年大众DSG事件造成的负面影响，现如今的杨美虹似乎刻意规避在车型、技术和业绩等更务实的方面，反而增加在传播方面与媒体产生交集。现在的杨美虹早已不负“金花”之名。

华晨宝马的知情人士透露，在宝马的官网中专门有一栏宝马中国企业社会责任，这一栏目就是由杨美虹所主导的公共关系团队负责，在这里你几乎可以窥探杨美虹的大部分工作成果。

“运去自背，时来自通。”如果在大众（中国）任职期间，杨美虹的功绩是建立在整体市场的升势之上，那么在华晨宝马的岁月则来自豪华汽车市场的红利，甚至有有业内人士戏称，杨美虹是汽车行业最轻松的公关负责人。事实上，在刚刚过去的2019年，宝马通过推出四款大型豪华车，成功打造了大型豪华车之年，并斩获723,680辆车的历史新高销量，同比增长13.1%，超越同级别奥迪、奔驰品牌，首次成为中国豪华品牌市场销冠。然而，在表功时刻，杨美虹和她的公关团队似乎除了傲人的公益事宜再无它物。根据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缺陷产品管理中心数据统计，2019年宝马汽车以1,179,354辆的成绩稳居榜首，占汽车总召回辆的18%，针对产品质量问题频发导致的投诉，杨美虹选择保持沉默。显然，这位喜爱在社交媒体上分享生活和工作的女士，不愿将年自己作为维权活动导火索的漩涡中心。让杨美虹和华晨宝马公关团队长松一口气的是，2019年女车主维权事件导致奔驰牢牢占据新闻版面。

“盛世之下，潜在的危机更不易被察觉”，尽管奔驰在2019年无意替杨美虹挡枪，但以杨美虹为领导的华晨宝马公关团队，在2020年公益活动戛然停止的背景下，如何从“温柔乡”的美梦中醒来，将是考验这位资历看似丰富的“社交达人”的难题。

事实上，在宝马集团内部并不缺少“精兵强将”。在宝马中国任职企业事务副总裁的孙玮，曾与杨美虹并称公关界“五朵金花”。1995年便加入沃尔沃中国销售有限公司的孙玮，服务沃尔沃长达16年。她不仅是沃尔沃中国元老级人物，也是业内少有的女性营销精英。多年来她一手主导着沃尔沃汽车品牌在中国的传播和营销工作，在任职期间见证了沃尔沃与吉利的并购项目。2012年5月，孙玮加盟华晨宝马担任副总裁，负责公关事务。2014年9月1日，孙玮正式调往宝马中国，任企业事务副总裁。

而另一位在业内有铁娘子之称的现任林肯亚太及中国区总裁毛京波，在2018年毅然由奔驰转战前途未卜的林肯。在带领“五月花”号乘风破浪近两年之际，毛京波麾下的林肯已在豪车市场竞争中站稳了脚跟，并于去年先后上市了航海家、飞行家等多款新产品。最为重要的是，林肯在毛京波时代完成了国产化进程。

反观“金花”之一的杨美虹，从大众（中国）到华晨宝马，或许顺风顺水的职场生涯造就了杨美虹偏安一隅的领导策略，但在宝马近年来在中国市场与奔驰和奥迪的明争暗斗中，杨美虹的“绥靖政策”正逐渐消磨着市场和消费者的耐心。多年后，留给市场评判的或许是一直以来心系公益事业的华晨宝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