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日本的财团文化——丰田为何能顺利控股斯巴鲁？

作者 | 王一萍        编辑 |王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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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0日，日本一份备案文件显示，丰田已经完成对斯巴鲁的股权变更，斯巴鲁正式成为丰田的控股公司。据了解，在此4天前，斯巴鲁方面已率先宣布，丰田追加投资700亿日元，对公司的持股比例由16.8%提升至20%。

丰田增加斯巴鲁的持股比例，这在两者的合作中并不是第一次。据了解，在12年之前，丰田就选择了对斯巴鲁进行增持股份，从接盘时的8.7%股权增至16.5%。在多数人看来，相比上一次，丰田的这次增资有着本质上的不同，20%不仅代表着股份的增加，同时意味着其从此将成为斯巴鲁的控股股东。

对于丰田与斯巴鲁曾经的合作，直至今天成为团队联盟，在整个过程中都可谓一帆风顺，几乎没有任何阻碍，这在汽车行业中少之又少。但众所周知，该现象在日本车企中又频繁出现。在不同的现象分析中，我们将从丰田与斯巴鲁的合作出发，以日本特色经济文化为背景，尝试把脉日系车企合作背后的财团文化。

近日，丰田对斯巴鲁的增资扩股引起行业的广泛关注，但相关消息称，这并非是双方在2020年做的最新决定，早在2019年时，丰田就有意再次加强与斯巴鲁之间的合作。

经过本次的增资，丰田与斯巴鲁成为“一体”。同时作为丰田的子公司，今后斯巴鲁的盈利和亏损将正式被纳入丰田的财务报表中，一同进行披露。对于斯巴鲁的加入，很多人认为他们正在形成一个强大的汽车联盟，随着双方在新能源汽车技术方面的加强和产品上的合作发展，未来可能将超过大众。

在汽车行业中，斯巴鲁被认定为是一个小众汽车品牌。虽然斯巴鲁2020财年前三财季营业利润仅为2.06万亿日元（约合1308亿人民币），同时前三财季的全球批发量为26.72万辆。但在技术方面，斯巴鲁掌握着全球领先的四轮驱动技术，其水平对置发动机、EyeSight自动驾驶辅助系统都排在行业的前列。

斯巴鲁有先进的技术，而丰田是全球最大的汽车制造商之一，有着千万级的年销量。对于两者而言，从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各取所需。除此之外，部分人士分析认为，就目前丰田与斯巴鲁的合作关系，丰田没有必要进行增资持股，这本是“多此一举”。

据了解，丰田与斯巴鲁的正式合作始于2005年，在通用汽车抛售斯巴鲁20%股权之时，丰田立即宣布接盘8.7%的股权，由此开始了与斯巴鲁之间的合作。在十余年的时间中，丰田与斯巴鲁的合作不断加深。从联合开发丰田86与斯巴鲁BRZ到斯巴鲁借用丰田新能源技术的XV插电式混合动力车型，双方已用生产、研发等多方面相互渗透，相互促进发展。

直至去年，丰田在今年6月，丰田与斯巴鲁宣布将共同打造纯电动研发平台，以此开发中大型乘用车。同时将联合研制C级纯电动SUV，未来在各自品牌下销售，计划于2020年前投入市场。

在此基础上，或许正是因为2019年丰田与斯巴鲁在新能源汽车领域的深入合作，才有了现在丰田的增资扩股。毕竟，此举合作对于双方未来将更大程度上降低成本，更加利于后续计划的实施。

在丰田对斯巴鲁逐步增资的过程中，可以感受到汽车市场中的一丝平静，他们似乎是相互融合，共同发展，而非恶意竞争。对于这一现象，相关专家认为这主要在于日本长久以来的财团“文化”，一种以 财团银行金融为主导、企业间交叉持股、财团间相互合作，最终形成企业抱团发展的特色。

资料显示，二战结束后，美军登陆日本将日本财阀强制解散，而财阀家族持有的股份被卖给了公众。一段时间内，战争和解散财阀隔断了日本家族财阀企业股东主权主义的逻辑和逐步分散股权的路径，但财阀还是在战后重新回到了经济的中心地带。在此之后，财阀不再绝对控股多家企业，而是开放式的交叉持股。

在现代日本所谓的六大企业集团的形成和构成，三菱、三井和住友三大财团是直接起源于财阀，并且延续了财阀商号。他们依旧延续财阀的制度和文化遗产，前财阀成员企业经理们的相互情感也作用其中。

另外，对于芙蓉、三和和劝银三大财团，他们则属于模仿三大财阀而形成的“结拜兄弟”。延续发展而来的三大财阀加上后续形成的三大财团，最终形成了日本赫赫有名的六大财团。而新财团“系列化公司”以金融银行牵头实现交叉持股的形式，为日本企业在国际市场发展提供了良好的资金和集团式的保障。

三井物产董事长益田孝与丰田纺织创始人丰田佐吉

随着时间的变化，类似于丰田、东芝这些从制造业中成长起来的新兴大型国际化的日本集团企业，现在已经不再主要依赖财团旗下银行融资，而是走上了全球资本市场，通过全球发股、发债来融资成长为新型的日本企业集团。但他们依然与财团关系密切，对他们而言，百年的财团历史名誉与日本“系列公司”发展传统曾是他们壮大的基础。

处于汽车行业中，丰田汽车只是丰田汽车，但丰田绝对不是一般的造车者，它更接近于商人。丰田作为三井财团的企业之一，与三井财团的关系最为紧密，同时依靠三井财团的背景，丰田汽车得到迅速发展。

目前，在日本六大财团中，汽车企业各分属于不同财团，其中三菱汽车和本田技研属于三菱，丰田汽车属于三井财团，日产汽车属于富士财团，在一定程度上，不同企业通过“六大财团”形成了互助架构，同时可通过各自财团中的主银行制度和相互持股制度减少内损，或提供技术和资金援助。

早在2010年时，马自达与丰田之间的合作就因背后财团变得扑朔迷离。那时，三井住友银行是马自达的持股方，而三井住友银行属于住友财团核心业务，马自达作为收购股份的附属企业，住友财阀担心丰田介入会使得其背后的三井财团占据话语权。后来，随着三井住友银行的成立，股东的变化使得马自达成为日本住友财团旗下的企业，而基于与三井财团的合作背景，最终才促成了丰田与马自达之间的相互合作。

在日本经济学界中，这被解读是日本财团裙带发展与“系列公司”合作与竞争共存的一种表现。同时在财团文化的影响与作用下，丰田汽车还与大发、日野、五十铃、富士重工、铃木进行了相应合作，这从侧面代表着在各企业财团中，他们或多或少都有着一定的利益合作关系。

发展至今，日本财团发展的形势已不似往日那般强烈，但在如丰田、东芝、索尼、松下等一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企业中，他们仍以一股神秘的力量联系在一起。同时，这也是日本车企从两者之间到财团之间的一种合作发展“底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