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疫”实录丨在“硬核”河南的出行之旅：我太难了
截至2月4日24时，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确诊24324例，累计死亡病例490例。
记者丨裴健如
对家住河南南阳的陈梦（化名）来说，2020年春节，有可能是她这辈子最难忘的一个新年。
“早知道是这么个情况，我还不如不回来呢。”眼见假期过半，需要返回北京上班的陈梦急得团团转，虽然单位已经通知春节假期延长，但怎么返程仍是大难题。
在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爆发后，河南省因为及时全面排查武汉及外来人口、停运班车、禁止售卖活禽、广播循环播放、信息轮番轰炸等一系列应对疫情的有力举措被网友赞上热搜，无论是“带病回村，不肖子孙”的横幅标语、还是全村上阵劝武汉返乡人员不要出门的举动、又或是隔窗扔下口罩和红包将外孙拒之门外的“硬核”姥爷，都成就了“硬核河南”的口碑，“教科书”式防疫也让网友纷纷呼吁“来抄河南作业”。
图片来源于网络
家乡如此紧密有致的防疫工作，让陈梦安心不少。但与此同时，客运停运、封路等举措也让出行成了陈梦最头疼的事。虽然明白不出门是最好的防护，但她不能一直呆在老家。陈梦的家位于河南南部的南阳，毗邻湖北省，大量人口的流入和流出让她的家乡也成为此次疫情比较严重的地区。
截至2月4日24时，河南省累计报告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确诊病例764例，其中南阳市107例，而河南省首例死亡病例也出现在南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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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私家车寸步难行
公开数据显示，在从武汉流出的人口中，除湖北省内之外，外省排名最靠前的五个省市中就有南阳市。
图片来源：每经记者 裴健如 摄
严峻的疫情让家乡人的神经绷得格外紧。腊月二十九，陈梦一家本想回到位于小镇上的老房子贴对联，主干路上设有卡点检查，不仅是湖北省车辆，就连非本市户籍车辆也会被劝返。不仅如此，通往村子的唯一路口已经被堆土封上，车辆根本进不去。一路上，陈梦看到老乡们封塞道路的方式多种多样，有扯横幅的，有挖断道路的，还有推了一排垃圾桶做成的路障。
图片来源：每经记者 裴健如 摄
一时之间，小县城异常宁静。以前街道上常见的电动自行车没了踪影，偶尔几辆私家车驶过，都带着匆忙和紧张的气息。
“看见新发的通知了吗？客运班车、公交车和出租车都停了！你打算怎么走？”1月26日一大早，陈梦就接到了好友张恬（化名）的电话。“不知道随后火车会不会停运，我们没有开车回来，我打算把车票改签，提前回重庆了。”
图片来源：每经记者 裴健如 摄
张恬的家在县城下属的小镇上，这是她远嫁重庆后回父母家过的第一个春节。重庆与南阳之间的高铁尚未开通，张恬要先坐班车去火车站，再历经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车程才能抵达重庆。然而，从家去火车站的40公里路让张恬一筹莫展。家里没有车，班车、出租车和网约车都停了。无奈之下，张恬只好打电话给远在市区的姑姑，让姑姑回家来接自己。
“三十到家，初三就走，真把我折腾死了。”提到这趟归乡之旅，张恬满腹苦水。“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我们坐在火车上，心里忐忑得要命，虽然戴了口罩和一次性手套，始终觉得不安稳。”
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据张恬介绍，他们在上车前经历了三次检查，量体温是最主要的手段。“有体温高的乘客会被拦截下来，送去医院隔离。你千万别坐火车走，太不安心了。”好友在到达重庆后，如此叮嘱陈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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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返程，路口排队三小时
万幸的是，陈梦家里有一辆车。从腊月二十八到正月初三，陈梦和家人仅出门了三次，都是采购必要的生活用品。因为不知道疫情还会持续多久，担心后续物价上涨，小县城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囤了不少粮食和蔬菜。
从正月初三开始，陈梦便与父母商量返京计划，最终全家人一致决定自驾返回北京。因为担心遭遇高速封路和大规模返京人流，陈梦的父亲决定提前返回北京。1月30日凌晨5点，全家人按照计划返程。在此之前，1月28日，南阳市已经关闭了13处高速公路收费站，占据南阳市高速公路收费站总数的三分之一。
图片来源：每经记者 裴健如 摄
虽然天还未亮就已启程，陈梦一家还是在高速公路入口处遭遇了近三个小时的拥堵。在高速路口，工作人员会对车辆进行全面检查和消毒，车内人员需要逐个量体温并进行实名登记。同时，还会进行简单的问询，例如去哪里，做什么，近期是否去过武汉，是否与武汉返乡人员有接触等等。
陈梦注意到，每辆车之间都留了大约200米的距离，应该是避免车辆之间接触过密。据陈梦粗略计算，每辆车通行时间大约为10分钟。他们到的时候，入口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
驶上高速后，一马平川。虽然预想到此时高速公路上不会有太多车，但陈梦心里还是觉得惊奇。他们返程必经的二广高速上，只有自家的车在沉寂中驰骋。
为了避免接触外人，陈梦的妈妈准备了充足的食物和热水，一路上除了去卫生间，他们几乎没怎么停过车，就连午饭都是在车内吃的。途径服务区时，陈梦发现，几乎所有的服务区都设有“凡不佩戴口罩者一律免进”的标语，卫生间的门口也有工作人员测量体温。
临近北京，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多。在进京检查站，陈梦又经历近两个小时的等待。检查、登记、问询、量体温，程序跟高速公路入口处如出一辙。
晚上九点，陈梦终于抵达北京的家中。原本11个小时的路程，这回足足走了16个小时。开了一天车的父亲，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但值得庆幸的是，她的生活终于开始逐渐步入正轨。而她不少还在家中的同事和朋友，还在烦恼如何通过公共交通返京。
“幸亏你们走得早，现在县城里私家车也不准上路了。”2月3日，已经返回工作岗位的陈梦接到了爷爷的电话，她叹了一口气，默默在心里许下了2020年的第一个愿望：愿疫情早日结束。（封面图来源：摄图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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