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用罢工，没有赢家

去年10月25日，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UAW）终于和通用汽车达成了一项为其四年的新劳动协议，从而结束了为期40天的工人大罢工活动。这次罢工覆盖了通用汽车美国10个州的55家工厂，4.8万名工人参与，预计给该公司带来超过20亿美元的损失。

这是1985年UAW针对克莱斯勒为期12天的大罢工以来，时间最久、占线最长的一场罢工。可是，近日却有底特律专家表示，本质上看，没人在通用罢工中真正获胜。

美国安娜堡的汽车研究中心(CAR)在分析了通用大罢工及新四年合同后，得出这样的结论。该机构负责工业、劳工和经济研究的副总裁季切克(Kristin Dziczek)认为，工会成员获得了更高的工资，稳住了医疗保险即薪酬结构的基本权利，但并没有在增加就业保障方面得到太多帮助。

季切克表态称，UAW是为了寻求利益担保才走的罢工这步棋，对于他们来说，没有损失任何东西。而经过罢工和新一轮的劳工谈判，底特律三巨头的平均每小时劳动力成本的增长速度将高于他们在美国的外国竞争对手。

在谈判前，通用汽车希望能通过薪酬调整，与没有参加工会的外国竞争对手相比，削减平均每小时劳动力成本13美元的差距。但底特律多家行业分析机构均认为，经过这一轮谈判，三巨头的平均劳动力成本到2023年将会上升。

通用目前的平均时薪为63美元，到2023年将升至71美元；福特现在的平均时薪为61美元，到2023年将提高至69美元；而FCA目前的平均小时劳动力成本为55美元，到2023年将升至66美元。

但横向看来，美国的非工会外国汽车制造商目前的平均时薪是50美元，到2023年预计也只会涨到52美元左右。这是稳步增长的成本，将时间回溯到2015年，通用汽车每小时的平均人工成本就已经高达55美元，远超非工会的竞争对手。

这里的平均每小时劳动力成本，指的是所有劳动力成本的总和，包括工资、福利和工资税，再除以一年的总工作小时数。

如本田、日产及丰田等在美国的跨国汽车制造商，他们雇佣的临时工数量通常比底特律三巨头还多，且在美的工厂这几年也在持续更新和转型，不断输入全新的劳动力，但工资增长速度更慢，退休成本也更低。

除此之外，虽然新合同为通用汽车的员工提供了高于以往的奖金、利润分成和一次性付款，但公司的产品线布局、硬件配置却没有发生大规模逆转，包括此前把在墨西哥基地生产的新车转移到美国的一家工厂。

通用汽车确实也改变了2018年11月关闭底特律 Hamtramck装配厂的决定，转而对其进行重组升级，以生产面向未来的电动卡车，但UAW的这一轮罢工却未能挽救沃伦变速箱(Warren Transmission)、巴尔德摩变速箱(Baltimore Transmission)和洛斯敦(Lordstown)装配厂关闭的命运。

但是从长远看，UAW也通过这一轮的博弈，获得了来自底特律三巨头的可观投资。2019年的协议中，他们答应在未来四年向美国汽车制造业投资230亿美元。

从历史上看，这三家汽车制造商的产品投资都超过了与UAW承诺的水平。在2015年的上一轮谈判中，三巨头同意向美国制造业累计投资210亿美元，根据CAR机构的研究显示，他们在过去四年的投资已经远超这个数字。

但业界关注的是，三巨头不断扩大的平均劳动力成本压力，是否意味着他们将通过提高新车价格来弥补这些支出。

底特律有专家在CAR组织的会议上表示，最终造成的人力成本对UAW工人来说是不值得的。“对制造商来说，罢工非常昂贵，耗费几十亿美元的成本，还在舆论方面破坏了你的品牌。”

福特劳动事务部门(Ford labor affairs)退休的一位副总裁对底特律媒体表示，只要类似通用这样的罢工持续下去，协议中自然会有一些截然不同的东西，而且相关内容几乎和预期是一样，“但是真的没有太多是新、或突破性的东西”。 

CAR机构的季切克对此表示赞同。

他还指出，这一轮罢工对通用汽车和全美汽车工人都带来的较大损失，甚至还造成了伤亡。在一个案例中，通用汽车在弗林特组装厂解雇了三名较为激进的UAW工人，原因是该工厂在罢工期间受到了工人的暴力威胁。

此外，55岁的麦克姆斯(Roy McCombs)是通用汽车田纳西州Spring Hill的一名无人机皮卡工人，他在罢工游行中不幸被一辆经过的SUV撞到，随后抢救无效死亡。

更何况，许多工人在罢工期间依旧在艰难地支付房租、抵押贷款和支付其他账单，但因为生产线暂停，他们每周只能拿到250美元的象征性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