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丫蛋儿,今年30岁,人美,
瘦而不柴,漂亮,眼睛很大,
脖子很长,皮肤雪白,
她的眼睛很媚,要不然,
我怎么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她和我是中学同学,
后来我上了大学,
她名落孙山,
也许是因为她伤了心,再不理我,
从此失去了音信,
多年后我听说,她去了法国巴黎,
在美容院里打工,
成了一个法国的美容师。
我觉得,这个职业对于她再好不过,
她的号召力一定会非常惊人,
慕名而来的顾客一定不少,
因为她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儿。
可也有人悄悄地对我说,
别信,这个东北女孩在巴黎做鸡,
我不信,不会吧?她不是那样的人,
她那样高贵矜持,清纯美丽!
其实我对她真的很不了解,
她也并不是我的前女友,
我那只是暗恋,
从来没有向她表白,
连她的手我都没能碰过。
同桌的你!
直到有一天我作为新能源领域的访问学者,
去了巴黎,
在巴黎生活了一个秋天。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为什么,
会对这个问题有了兴趣,
也许是因为她可能在巴黎?
而且她是个东北女孩,
我了解了一些东北女在巴黎的生活,
我常常在问自己,
这里边有丫蛋儿吗?
我在苦苦的寻找,可始终没能找到,
可我真怕有一天我会在巴黎的街头,
碰到她,我怕,我会流泪,我会哭,
希望没有!
巴黎的街头,
来自东北的女孩儿蕊蕊,
和她的女伴们三五成群站着,
看过路的男人笑。
你凑近,她就眨眨眼,
飞快比几根手指头给你。
告诉你她的服务收费,
你觉得合适,她就领你去地下停车场,
摸进杂物间,脱光,躺好,
喊你上来。……
杂物间没窗也没灯,
空气里飘着精液气味,
墙角堆一堆儿扁塌塌的卫生纸,
床垫脏得看不出颜色,
蕊蕊就躺在上头
躺在你的身下低声呻吟,
像一滩没有生气的肉。
她享受吗?
你问不出口,尽管这是善意的问,
尽管这是一个不需要答案的问题,
这是一种交易,
出卖的是她的肉体,
她一天要接几十个客人,
从早到晚不停。
如果真的能问蕊蕊些什么,
也许你更应该问问她,
蕊蕊,你是如何忍受这一切的?
能告诉我吗?
巴黎有一千多个蕊蕊,
是一千多个年龄在三、四十岁、
非法居住在法国、靠卖淫为生的东北女人。
在一个笑贫不笑娼的地方,
过着这样的生活。
这些东北女孩儿,
一多半是下岗女工和从农村进入城市的女孩,
怀揣着改变命运的追求,
被中介忽悠到遥远的欧洲淘金。
她们语言不通,人地两生,
最严重的问题是居留不合法,
等带的钱花完了,
却无法在法国安身立命,
她们甚至不能进入法国的用工市场,
她们别无选择的,走上了卖淫这条路......
蕊蕊说,除了卖淫,
自己没有别的办法生存,
而且就算卖淫
她也只是勉强生活:
即使在这个行当,她们也在最底层,
她们能接到的都是那些又饥又渴的阿拉伯人。
还有黑人,又凶又狠,
残暴野蛮,贪婪无耻,
他们不仅是来解决性饥饿,
还会面对弱者发泄他胸中的怒气!
揪着她的头发,对她又打又咬,
常搞得她血淋淋的。
对这样的黑鬼她又恨又怕!
受了伤,她没有钱去医院,
就只好这么血淋淋着——
也幸好杂物间里没灯,
自个儿闭上眼,
客人也看不清,
钱拿到手,一切算完,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
做一单生意,蕊蕊们能挣三四十欧元,
2019年3月26日外汇市场
人民币汇率中间价为:
1人民币 = 0.1319欧元,
1欧元 = 7.5835人民币。
客人说不用套,多给你几块。
那就不用套吧,她们愿意冒这个险,
就为了这几个欧。
怕吗?蕊蕊说怕,但不是怕病,
怕的是有嫖客知道她不敢报警,
抢她的钱。
更怕碰上变态的性虐狂!
巴黎这几年死过好几个中国妓女,
全死在嫖客手上。
有拿枪崩脑门子的,
有活生生打死的,
还有拿刀捅死的。
被刀捅死的那个将近六十岁,
全身开了十几个口,
血溅了一屋子。
房东把墙漆一漆,
转手又租给了下一个人
——下一个蕊蕊。
不管是在法国还是中国,
都瞧不起蕊蕊们。
说她们好吃懒做,自甘堕落,下贱!
可这条路她们真的是自愿选择的吗?
可我想不出她们还有什么别的出路。
蕊蕊们不是我们,
她们受教育不多,没有文凭,
没有专业技能,没有强壮的体魄,
跨不过这道门槛,要怎么找工作呀?
那些农民,
特别是那些失掉了土地的农民,
在大拆大建中失去了自己赖以生存的土地,
他们到哪里去?
现在还在耕种的农民,
靠种庄稼挣的那点儿钱,
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在这块土地上出生的出类拔萃的女孩,
她们怀揣着希望,
留洋出国,来到了巴黎,来到了法国!
来到了这个传说中遍地是黄金的国家。
还有还有,那些下岗女工,
前半生只图当好流水线上的一颗螺丝钉,
突然,流水线废了,她们人也就废了。
螺丝钉成了废铁一堆。
有手有脚,冻死饿死的人不算少,
有手有脚,能抗争命运的人不多。
有人喝酒喝死了,
有人在冰天雪地的日子全家吸了煤气,
有的人怀揣着发财的梦,
漂洋过海到了法国,
跑去巴黎的算有骨气,
但骨气又有什么用?
黑中介追着这些站街女,
在屁股后头逼债,动不动拳打脚踢!
中国人在坑中国人,
比法国的黑人还黑,
还有,他们的家人,
以为他们在法国挣大钱,
眼巴巴的等着她们寄钱,
家里孩子该交学费了,
七八十岁的老爸老妈,
望穿秋水,在视频对话中眼泪汪汪!
他们能看到自己的女儿,
倘徉在灯红酒绿的巴黎,
他们羡慕她女儿的幸福生活,
并且感恩她女儿带来的欧元,美元!
她们没有别的出路。
她们只有这一条赚钱的路。
在法国这似乎也是一个行当,
那就叫性服务工作者。
如果她们不出国会好一点吗?
哈尔滨公园里的女人,
你给十块,
她就撑开劳保大衣,随便你摸,
你给五十,
她就脱裤子坐到你身上。
天黑了,她丈夫蹬着自行车来接她回家,
路上俩人拿这钱买菜,买肉,
一家老小,就这么又撑过去一天。
他们没有别的出路。
梦想和丰满,现实很骨感。
2.
4月1号,雄安新区设立,
保定人民站在了时代的十字路口上。
一条征婚启事火了:
男,53岁,离异,无孩,农户,
在雄县有两亩地,
希望女方25岁以下,英美留学优先。
“造化弄人,快他妈把我玩儿死了。”
说这话的是我一个朋友,
当年她父母为了供她出国,
把房子卖了,
现在她拼死挣不出原先那套房的首付。
限购的政策还在发,房价还在涨,
她27岁,已经超了雄安老哥
征婚启事的年龄限制。
1992年,南斯拉夫解体,
丹麦赢了欧洲杯,
1992年的温州街头一片祥和,
出国的出国,赌博的赌博,
而同一年在黑龙江,
几十万工人下岗,
巴黎街头紧接着出现了
第一批中国妓女——
其中大部分来自中国东北。
可谁知道二十年后会发生什么,
谁又知道下一秒的风,
会朝哪一边吹。
3.
很多年后我才明白,
如果将我置于相同的境况下,
我也将会遭遇相同的命运
到法国一星期后,胡媛娥给女儿打电话:
“妈妈在制衣厂打工,很快就会寄钱回家。”
半年后她死在接客中途,
全身上下被捅了十几刀,
死前遭受过非人的虐待。
她女儿说,
自己从始至终就就没信过什么制衣厂。
可是家里太穷了,需要用钱,
就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都好吧?都好,特别好,需要钱跟妈说。
东北女秋秋告诉女儿自己给富人家当保姆,
待遇好还不累。
这个谎支撑她活下去。
家里也能收到,她源源不断寄回来的欧元,
虽然,数目很少,
家里人叹息说,人在异国他乡,也难!
她还知道一个女的,
也东北的,四十多岁,
受不了老公家暴跑出来,
和她一样站街,供儿子在北京上大学。
儿子毕业了想在北京买房,
她寻思着等凑够了首付,她就不干了。
这是2015年的事,两年过去,
欧元跌了,房价涨了,
儿子大学毕业了吗?
首付有没有凑够,
我们不敢问。
像禾禾这样的女人,
她们走着走着就走散在了风里,
你再也找不到了。
更多的人走散在了风里,
被记住的只有英雄。
可是我听过一句话,
说这世上并没有英雄,
刀在谁手里,谁就是英雄。
蕊蕊手里没有刀,
而怪一个没刀的人活该,
能让我们好受。
她活该就意味着只要小心翼翼,
灾祸就永远不会降临到我们头上。
科学上说这个世界是混沌无序的,
可支撑我们活下去的,是背弃物理,
数学或者任意法则,
狂热地去相信这世存在秩序,
坏事的发生总有它的逻辑,
人也并非受一种更大的、
不可违抗的力量裹挟。
如果有谁受到伤害,
那一定是他和我们不一样,
是他活该是他咎由自取,
不然我们就没办法说服自己,
同样的事明天
就一定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
是这样吗?
我曾经不止一次的在夜晚的巴黎,
在街头寻找我曾经暗恋过的那个女孩,
我既想找到她,可我又真怕找到她,
我不知道她会变成什么样,
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染上一头金色的头发?
她会不会用美瞳把她的眼睛变成蓝色?
让我永远找不到她!
如果有一天真能不期而遇,
我还会爱她吗?
我想我会,因为我对她的记忆
还留在凝固在她的青春期!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她回眸以往的那种美丽!
它会随风而去吗?
不会!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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