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译 / 钱亚光

设计 / 师 超

过了即将到来的元旦，欧盟的汽车排放规定将更为严格，这是实现该地区在2050年气候中立的更广泛目标的一部分。

从2025年1月1日起，每辆新售出的汽车二氧化碳排放量平均不得超过93.6克/公里。

咨询公司Dataforce表示，这一目标较今年的目标降低了19%，而按照新的排放测量标准，2024年的目标相当于二氧化碳排放量116克/公里。

根据欧盟的相关规定，每个制造商将根据其新车型的平均重量分配特定的减排目标。豪华汽车制造商或“小批量”汽车制造商有单独的目标。

目前欧洲电动汽车的销售份额停滞在约13%，比所需水平低 10 个百分点，这个差距太大，无法按时缩小。

在这一转型的关键时刻，要实现更严格的二氧化碳减排目标，需要制造商直接控制范围内外的各种因素无缝协同。仅靠监管目标和汽车供应是不够的，这种转变也需要由市场驱动。在转型的关键时刻，及时、明确地表明支持态度，对于确保价值链上各个环节的竞争力和就业机会至关重要。

排放超标的罚款能有多少

对于每辆新注册车辆超出其具体目标的每克二氧化碳排放量，汽车制造商将被处以95欧元（约合99.79美元）的罚款。

雷诺首席执行官兼欧洲汽车制造商协会（Association of European Carmakers,ACEA）主席卢卡·德·梅奥（Luca de Meo）表示，整个行业明年可能面临约150亿欧元（约合164亿美元）的罚款。

德·梅奥表示：“在一个运行良好的体系中，支付罚款应该是例外，而非常态。避免罚款应基于合理的经济考量，而非造成损害。欧洲汽车制造商协会成员已承诺为绿色出行转型投入 2500 亿欧元，和其他所有人一样，我们希望这一转型能够成功。不幸的是，必须诚实地评估，目前转型并未按计划进行，坚持法律的僵化会导致潜在的不可逆转的损害。相反，法律的灵活性将保持投资的流动，并使转型走上正轨。”

11月，Stellantis 欧洲首席执行官让-菲利普·伊姆帕拉托（Jean-Philippe Imparato）告诉意大利报纸《米兰金融报》（Milan Finanza），如果不能遵守规定，该公司将面临高达30亿欧元的罚款。

但巴克莱（Barclays）分析师认为，Stellantis、宝马（BMW）和雷诺（Renault）处境比福特（Ford）、梅赛德斯-奔驰（Mercedes）和大众集团（Volkswagen Group）更好，因为后三者在二氧化碳减排方面存在较大差距。

根据经纪公司Stifel的说法，仅大众集团就可能在2025年面临15亿至47亿欧元的潜在罚款，具体取决于二氧化碳减排情况。

如何避免可能的罚款

目前讨论的减轻合规负担的选项，如逐步引入或多年平均合规，不会改变二氧化碳目标或欧盟整体气候雄心，但会解决制造商无法控制的市场现实问题——贸易紧张局势、制造成本上升、充电基础设施增长缓慢以及购车补贴下降。这些选项在欧盟法律中也已为人所知（例如针对卡车和公共汽车等重型车辆），并且在其他有二氧化碳减排立法的重要司法管辖区也有使用。

销售电动车较少的公司可以与行业领先者“合并”排放量，从其他汽车制造商那里购买排放信用额度以降低整体平均值。

一位发言人表示，日本铃木已与吉利旗下的沃尔沃签署了共享协议。今年早些时候，福特表示已购买了38亿美元的信用额度，供在北美和欧洲使用。

沃尔沃是降低整体排放量方面领先的公司之一，其大部分产量由电动汽车和插电式混合动力汽车组成。

特斯拉和比亚迪等中国公司也可能会向表现不佳的企业出售排放信用额度。巴克莱银行(Barclays)在2024年9月份估计，基于可能的供需情况，每公里多排放1克二氧化碳的信用额度可能需要20欧元左右。

除了购买信用额度，为了应付排放新规，汽车制造商已经开始提高汽油和柴油车型的价格，以减少对内燃机车型的需求，并使电动汽车更具吸引力，以推动电动汽车销售。

汽车研究中心（Center for Automotive Research）的贝阿特丽克斯·凯姆（Beatrix Keim）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汽车制造商已经开始调整定价策略，以引导消费者购买电动汽车，从而达到二氧化碳排放目标，避免可能的罚款。

标致、大众和雷诺等公司已经在最近几个月将内燃机车型的价格提高了数百欧元。例如，11月在法国销售的所有标致车型（不包括电动车）的价格都上涨了500欧元（合525美元）。据标普全球汽车分析师丹尼斯·谢穆尔（Denis Schemoul）称，这些调整也有助于为电动车未来的折扣提供资金。

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欧洲将推出多款新型且更实惠的电动汽车。其中包括现代Inster、菲亚特Grand Panda、比亚迪海鸥、Cupra Raval、雷诺R5、斯柯达Epiq和大众ID.2。此外，还有一些价格低于2.5万欧元（按当前汇率计算约合26200美元）的电动汽车也在开发中，比如雷诺Twingo、起亚EV2和大众ID.1。

汽车制造商对欧盟收紧的碳排放监管规定的批评声也日益强烈。今年10月在巴黎车展上，法国汽车游说团体PFA的主席吕克·夏特尔（Luc Chatel）批评欧盟设定的排放目标“不切实际”。

汽车制造商警告称，由于需求疲软、竞争加剧以及电动汽车销量放缓，他们可能会关闭工厂并导致数千人失业。

一位接近欧洲主要汽车制造商的消息人士称，仅提高燃油汽车的价格可能不足以推动足够的电动汽车销售，因为电动汽车市场增长乏力。随着市场面临政治和经济压力，2025年可能成为该地区汽车工业的转折点。

目标是否会推迟或改变

德国、法国等汽车工业发达的国家领导人向欧盟施压，要求其免除汽车制造商从2025年开始未能达到欧盟排放目标的财务处罚。

在欧盟领导人峰会结束后发表讲话时，德国总理奥拉夫·朔尔茨（Olaf Scholz）表示，征收罚款只会加剧该行业的困境。他强调，惩罚措施不应妨碍企业在电动汽车开发方面的投资能力，这对该行业的转型和未来至关重要。

舒尔茨表示，尽管汽车制造商推出了新的电动汽车车型，但消费者不能被迫购买。他表示：“我认为不施加罚款并研究如何解决这一问题才是正确的做法。这并不简单，但我已经进行了深入的讨论，我认为会找到办法的。”

他建议采用“财政措施”，如“补贴”或“奖金”，他说：“如果我们找到一个激励购买电动汽车的欧洲解决方案，那就更好了。”

他还表示，对欧盟委员会主席乌尔苏拉·冯德莱恩（Ursula von der Leyen）提出的与汽车行业进行“结构化对话”的倡议表示支持，并呼吁欧盟立法更加灵活，欢迎欧盟委员会将于1月启动与汽车行业的战略对话，以探讨该行业的解决方案。这些讨论的结果将在2025年3月的欧盟领导人峰会上进行讨论。

德国经济部长罗伯特·哈贝克（Robert Habeck）呼吁采取更灵活的方法来制定目标，例如允许汽车制造商在2025年超过配额的情况下，在2026年和2027年抵消可能的罚款。今年9月底，他建议将排放目标的修订时间从2026年提前至2025年。

在上周，法国也加入了反对罚款的行列。据路透社获得的一份政府文件显示，巴黎强调了其维持二氧化碳排放目标的承诺，但主张采取其他解决方案，以防止汽车制造商在明年面临处罚。

在12月17日的欧盟部长会议上，法国气候部长阿涅斯·潘尼耶-鲁纳查尔（Agnes Pannier-Runacher）表示：“我们现在面临的现实并不是我们最初准备应对的。”

除了德国、法国，意大利、捷克共和国、波兰、奥地利、保加利亚、罗马尼亚和斯洛伐克等欧盟国家，也在敦促欧盟寻找这些制裁的替代方案。只有少数电动汽车普及率较高的国家，如瑞典，公开支持保留这些罚款。

德·梅奥表示：“如果欧洲委员会在 2024 年底之前没有像德国、法国、意大利和其他欧洲国家政府所敦促的那样发表明确的政治声明，汽车行业可能会因支付罚款、减产、与外国竞争对手合作或亏本销售电动汽车而损失高达 160 亿欧元的投资能力。制造商现在需要明确性来最终确定合规策略、做出合作安排以及为 2025 年制定其他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