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汽车工人历史性大罢工开始，背后藏着的是巨大分歧

撰文 / 梁卫平

编辑 / 孟 为

设计 / 琚 佳

来源 / Autonews，The Detroit News，The Wall Street Journal，NBC News

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United Auto Workers，UAW）与底特律三大汽车制造商的合同于美国东部时间2023年9月14日晚上11：59到期。最后一刻，如人们预料，没有新的协议达成，美国汽车工人举行罢工。

2023年9月15日午夜1时左右，UAW主席肖恩·费恩（Shawn Fain）带领地方900会员及支持者游行穿过密歇根大道，前往韦恩福特汽车装配厂大门，开始罢工。

通用汽车密苏里州温茨维尔工厂里的夜班工人也在欢快的喇叭声中，离开了工厂，正式罢工。

同样，俄亥俄州Stellantis托莱多装配厂，工人们挥舞着UAW旗帜，穿着准备罢工的T恤，从工厂走上了街头。

图注：发生罢工的工厂地址▼

这是UAW工人罢工的首批三个工厂。

罢工前两小时，美国东部时间2023年9月14日周四晚上10点，费恩（Shawn Fain）宣布：“今晚，三大汽车公司将同时罢工，这在我们的历史上尚属首次。”

这是UAW首次同时针对底特律三大汽车制造商进行罢工，工会称这一前所未有的策略为“起立罢工”，可与1937年工会成立初期的“静坐罢工”联动。

9月15日，UAW官方发推表示：“正如20世纪30年代一样，我们生活在一个全社会不平等现象严重的时代。我们生活在一个我们的行业正在经历巨大变革的时代。我们生活在一个劳工运动正在重新定义自身的时代。”

费恩说，长久以来，面对公司暴徒、间谍和反工会法，以及被人向往的大汽车公司，密歇根州弗林特市的汽车工人采取了果断行动。早在1937年，他们占领了通用汽车工厂，在美国掀起了一场有组织的风暴。他们赢得了一份创造性的合同。汽车工人的反抗精神具有传染性，静坐罢工引发了一场罢工浪潮，迅速蔓延到整个工人阶级，从汽车工厂到百货公司。1937年，全美近40万工人参加了静坐罢工，催生了一场新的产业劳工运动。

关于“起立罢工”，UAW主席费恩在一段视频中解释道：“我们再一次回归我们的根基，重拾我们的传统，捍卫劳动人民的利益，反对不受约束的企业权力。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发起一种新的罢工形式来反对福特汽车、通用汽车和Stellantis。这是我们这一代人对20世纪30年代静坐罢工的回应，我们称之为起立罢工。这是一场从小规模开始的罢工，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站起来，加入战斗。这次罢工让汽车公司一直在猜测在哪里什么时候罢工，下一个工人会在何时何地离开。这是我们这代人的决定性时刻，让我们为自己和工人阶级挺身而出，让我们为子孙后代挺身而出。让我们站起来维护经济和社会正义，让我们站起来，再一次共同创造历史。”

9月13日费恩在现场直播中引用《圣经》号召会员们进行“正义斗争”。“起立罢工会让公司无所适从。它将依靠纪律、组织和创造力。我相信，起立罢工的好处在于，能为我们提供最大限度的灵活性，使我们可以采取最有效的罢工手段，为我们的会员争取最好的结果。”费恩说。

他认为，底特律三巨头可以将“我们的工资翻倍”，而且仍然能够盈利，并称公司和企业媒体想要“吓唬我们，让我们认为工人才是问题所在”。

他将争取更好的劳动合同的努力归结为工人阶级与富人之间的斗争。他说：“大胆提出要求，并组织工人为之奋斗是一种信仰行为。这些公司就是一座座大山。我们团结起来，就能让这些大山移动。”

在网友查德·沃尔特斯（Chad Walters）看来，UAW选择的首批三个工厂似乎不会让底特律汽车三巨头感到困扰。

“你们本该给他们一拳，却给了他们一记耳光。”他说。

温茨维尔生产的雪佛兰科罗拉多和GMC Canyon峡谷并不是通用汽车阵容中最畅销的车型;Jeep仍有可观的库存可以应对短期的危机；福特Ranger游侠和Bronco现在很火，但销量仍比不上F系列的皮卡。

工人们可以有更激烈的行为，对美国三大汽车制造商造成更大影响的应该是那些零部件仓库、发动机和变速箱工厂以及冲压工厂，这将导致许多工厂和产线停工，使他们因这次罢工付出巨大代价。甚至对美国三大汽车制造商影响更大的罢工将会是那些零部件仓库、发动机和变速箱工厂以及冲压工厂，这将导致许多工厂和产线停工，使他们为这次罢工付出代价。

但有更多的人，他们和网友塔米·格尔特·蒙哥马利（Tammy Gehrt Montgomery）一样，认为“这才刚开始，给他们点时间”。

罢工还是关厂？

在大多数情况下，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UAW）仅对少数几家工厂进行罢工，进一步迫使底特律三大车企签订更好合同的计划是非法的。

单个工厂的工人只能就当地的谈判问题举行罢工，而费恩明确表示，在没有与汽车制造商达成新协议的情况下，他下令举行的罢工将涉及全国性问题。

劳动法专家称，工会有法律依据实施史无前例的“起立罢工”计划，因为这是在合同到期的情况下进行的。禁止罢工条款到期后，工会就有了在任何工厂罢工的余地。

即使工会采取非法罢工策略，汽车制造商向全国劳资关系委员会（National Labor Relations Board）提出不公平劳动行为指控，这种法律行动也可能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霍华德律师事务所（Howard & Howard）专门从事劳动法的律师L.史蒂文·普拉特（L. Steven Platt）说，任何案件都可能需要数月的诉讼时间。在做出任何裁决之前，双方很可能会达成临时协议，从而使案件失去实际意义。与此同时，在已经异常激烈的谈判中，采取这种法律行动可能会适得其反，造成与工会之间的进一步裂痕。

如果汽车制造商选择先发制人关闭工厂，会怎么样？

罢工前，专家表示，汽车制造商可能会选择先发制人地关闭更多工厂，以此来削弱工会的影响力。这也将是一个代价高昂的举动，因为这将削减产量，并可能迫使公司补偿在某些州没有资格获得罢工工资的工人。

康奈尔大学劳工研究主任阿特·惠顿（Art Wheaton）说：“真的不希望这种情况长期持续下去。”底特律韦恩州立大学的管理学教授马里克·马斯特斯（Marick Masters）说，他并不指望汽车制造商会被动地等待工会宣布更多的工厂将举行罢工，这些公司有可能决定先关闭自己的工厂。马斯特斯说：“我只是认为他们不想处于这种弱势地位。我确信，他们的法律团队现在正在夜以继日地工作，以找出他们可以处理此事的方法。”

巨大的分歧

9月14日，谈判进入最后期限前的最后几小时，通用汽车首席执行官玛丽·博拉（Mary Barra）表示，通用汽车向UAW提出的最新报价包括在为期四年的合同期内加薪20%，其中第一年加薪10%。通用汽车称其为“令人信服的、前所未有的经济方案”。此时底特律三大汽车公司的谈判代表已经没有时间避免午夜开始的罢工。

费恩在一份回应通用汽车的声明中说：“我们正在积极审查通用汽车的最新提案，并期待提交我们的回复。我们希望他们能在六周前就认真对待谈判，而不是在截止日期前的几个小时。”参加罢工的工人每周将从工会获得500美元的罢工补贴。

福特首席执行官吉姆·法利（Jim Farley）9月14日表示，UAW提出的将工资提高40%、减少工作周和增加新的养老金福利的建议可能会使公司破产。他在接受CNBC采访时说：“你们想让我们选择破产，而不是支持我们的工人。目前没有任何谈判，汽车制造商也没有收到任何还价。没有任何进展。”

福特汽车公司在9月12日已经向UAW提出在四年内加薪20%。费恩在9月13日下午的现场直播中称，加薪幅度20%的提议是侮辱性的。福特汽车、通用汽车和Stellantis最新提出的工资涨幅分别为20%、18%和17.5%。三家公司都将把新员工获得最高工资的时间从现在的8年缩短到4年。

但在法利看来，自8月29日以来，福特已经提出了四份“越来越慷慨”的报价，但尚未收到“任何真正的还价”。

法利还在接受采访时透露，当他和福特汽车公司执行董事长比尔·福特（Bill Ford）与工会谈判代表会面时，费恩并不在场。

“还有时间。如果得不到反馈，我们就不知道是否还有余地。我们不明白为什么得不到反馈。达不成协议，就无法开创未来。”法利说。而当被问及UAW是否在恶意谈判时，法利反问：“如果你得不到一个深思熟虑的、真诚的还价，你怎么能进行谈判呢？”

费恩在9月11日表示：“我们已经准备好全天候在底特律进行谈判，就像我们在过去七周里向他们提出会员要求时一样。尽管一个多月来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但当首席执行官们准备提出一个严肃的报价时，我们不分昼夜地赶到现场。不幸的是，这些公司一直等到最后一刻才开始关注我们15万汽车工人、我们的家庭和我们社区的需求。”

根据9月11日的报道，一位熟悉情况的人士称，UAW的涨薪幅度新要求为最低36%。工会在 2023年8月1日宣布的最初要求是，在合同批准后加薪20%，然后在合同的四年中每年加薪5%。按照复利计算，到2027年，加薪幅度将达到46%。（此前报道《15年后，美国三大依然没有跳出这个坑》）

通用汽车表示，自1999年签订合同以来，通用汽车为UAW会员提供的加薪幅度将是最大的。通用汽车在自己的声明中说，已经提交了多个“强有力的报价”。

通用汽车表示：“我们正在最重要的关键领域取得进展。这包括历史性的、有保障的年度工资增长，对美国制造工厂的投资，为所有人提供机会，以及缩短在职员工达到最高工资的时间。”

据UAW称，各公司在临时工问题上意见不一。费恩说，福特提出将目前所有连续工作90天的临时工转为全职；通用汽车提出的条件是“福利不足、没有利润分享和微薄的工资增长”；而Stellantis提出的条件与通用汽车类似，但“没有转为全职的方式”。

关于生活成本调整（cost-of-Living adjustment，简称COLA），UAW希望恢复COLA，以确保工人获得在当前经济条件下生存所需的福利。通用汽车和福特同意恢复生活成本调整(COLA)。但截至9月14日下午，UAW和在底特律三大汽车巨头在生活福利方面仍存在很大分歧。

费恩还说，这两家公司提出的利润分享方案将不如现在那么慷慨。这三家公司继续拒绝工会提出的所有“工作保障”、“工作与生活平衡”和退休人员优先事项。工作保障优先事项包括恢复就业银行，该银行将在工人下岗时继续向他们支付工资；工作与生活平衡提案要求每周工作四天每天8小时，并支付五天的工资。

UAW的坚持

工会主席费恩提出了一系列大胆的经济要求，称他们的工资没有跟上通货膨胀和汽车公司高管的薪酬。UAW与美国三大汽车制造商之间的僵局并不全是钱的问题，但其中大部分都是钱的问题。

工会要求在未来四年的合同期内将工资提高最多40%（相当于46%的复合增长率），同时要求每周32小时工作制的全额工资、更好的退休金和更好的医疗保健。

UAW主席肖恩·费恩曾表示，我知道我们的要求雄心勃勃，但我已经反复告诉各公司，我本人并不是会员们期望如此之高的原因，推动会员们期望的是三大巨头的利润。

自2019年以来，福特和通用汽车的年度毛利润分别增长了34%和50%，这也是UAW与三大巨头最后一次进行合同谈判。2021年菲亚特克莱斯勒与法国标致合并后成立的Stellantis公司，其年度毛利润2021年到2022年增长了19%。UAW希望新合同能反映出这一增长，进而反映出高管薪酬的增长。底特律“三大”已经同意提高工人工资，但表示他们需要节省足够的资金，以投资具有全球竞争力的电动汽车转型。

UAW大力推动工资大幅增长的另一个关键原因是，要弥补自2019年10月和12月签订旧合同以来的历史高通胀。从那时起，美国机动车和零部件制造商（包括工会和非工会工人）的小时工资增长了14.8%，截至8月平均为27.99美元。在此期间，所有行业的平均时薪增长了19%，达到了33.82美元。

高通胀侵蚀了这些收益，消费者物价指数显示在此期间成本上升了17.7%。根据UAW数十年前的合同，许多底特律汽车工人的生活费涨幅与通货膨胀率保持一致，但在2008年金融危机重创汽车行业后，这个规定被取消了。

三大汽车公司工人的薪酬因级别而异，UAW呼吁取消这种做法。目前，这些级别包括时薪最低的兼职员工、收入在薪级表中等水平的“进阶型”全职员工以及时薪最高的全职员工。Stellantis的最高平均时薪为31.77美元，福特公司为32美元，通用公司为32.32美元。工人们说，在高利润时期，他们没有像高管那样获得丰厚的回报。

近年来，三大巨头的首席执行官每人的薪酬都增长了30%至40%。通用汽车首席执行官玛丽·博拉的薪酬从2018年到2022年增长了32.5%。公开文件显示，同期，通用汽车员工的薪酬中位数仅增长了2.8%。福特在2020年任命了新的首席执行官吉姆·法利，从2018年到2022年，他的薪酬猛增了18%，而福特员工的薪酬中位数增长了16.1%。Stellantis公司的数据不详，因为该公司2021年才成立，目前总部设在阿姆斯特丹，那里的薪酬披露规则与美国不同。

根据主要工会联盟美国劳联-产联（AFL-CIO）的数据，通用汽车和福特汽车的这一比例分别为362：1和281：1，三家汽车制造商都高于标准普尔500指数公司272：1的平均水平。

汽车制造商的还价远远低于UAW涨薪40%的目标。公开提出的最高涨幅是福特公司和通用汽车公司的20%，UAW称这“只能勉强弥补过去最低的涨幅，再加上高通胀”。

这些汽车公司表示，他们需要在劳动力成本与电动汽车基础设施投资之间取得平衡，尤其是考虑到来自特斯拉、大众和现代等公司日益激烈的竞争，这些公司在美国雇佣的非工会工人通常要便宜得多。

“展望电气化的未来，我们需要在保持竞争力的同时保持盈利能力。”Stellantis在一份声明中说，“与传统技术相比，电动化的成本要高出40%，将电动化的额外成本转嫁给消费者是不可取的，因为这会危及中产阶级买家对电动汽车的承受能力。”

争夺未来主导权

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与美国三大汽车制造商之间的劳资纠纷中，许多核心问题都已为人熟知：加薪、病假和工资等级。

但潜伏在背后的是向电动汽车的过渡，以及淘汰内燃机汽车和卡车，也就是那些以汽油和机油为燃料的汽车和皮卡。这可能是汽车工业历史上最大的变革，对企业和工人都有重大影响。

美国汽车制造商表示，他们在2022年售出了近1400万辆新车。根据美国交通运输统计局（Bureau of Transportation Statistics）的数据，混合动力车和纯电动车的销量在2022年首次突破100万辆。

这是一个里程碑，但也表明向电动汽车的转变仍处于早期阶段。

Global Data全球汽车行业主管杰夫·舒斯特（Jeff Schuster）说：“我想没有人会反对工会和会员应该参与到为汽车制造商创造更多利润的健康环境中来。”舒斯特补充说，汽车行业在疫情最严重的时候“因为价格上涨而获得了巨额利润”。这种利润增长可以治愈很多疾病，三大汽车公司已经同意提高员工工资。但舒斯特也说，尽管三大巨头的盈利非常可观，但他们的处境却十分棘手。

底特律三大汽车公司前途未卜。随着电动汽车逐渐占据主导地位，通用汽车、福特汽车和Stellantis将不得不建造和改造工厂，进行更多的研发工作，培训新工人，并采购新的原材料，同时继续开发新的汽车和皮卡车型。建造一家汽车厂的成本非常高昂，在这个过程中难免会出现一些磕磕碰碰和失误。

与此同时，三巨头还有一个新的竞争对手，它在所有这些方面已经做得相当出色。舒斯特说：“我认为，每个人都在努力追赶特斯拉。”

美国经济咨商局（The Conference Board）专门从事交通和基础设施研究的高级经济学家艾琳·麦克劳林（Erin McLaughlin）认为，UAW正试图了解这对现在和未来的工会成员来说会是什么样子。“很多三巨头都在阳光带地区（Sun Belt）开设电动汽车工厂，这些地区是不太支持工会的州，也是外国公司设厂的地方。”麦克劳林说，这可能会削弱工会的力量，因此这也是一种节约成本的策略。

舒斯特说，虽然工会成员可能希望获得最大的工资涨幅，但三大巨头主要是在与非工会组织的公司竞争，这些公司的工人收入普遍较低。特斯拉是美国唯一一家工人没有工会的汽车公司。

如果汽车制造商认为他们支付的劳动力成本过高，他们可能会将更多的工作岗位转移到海外，从而导致美国工人失业。

这两个因素都是工会所担心的，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可能会削弱工会的会员人数或谈判能力。麦克劳林将此与工会会员人数减少的全国性趋势联系起来。她说：“我们现在看到这些劳资讨论的原因之一是雇员劳动基础的缩小，我们看到制造业的增长，同时我们看到低失业率。”

舒斯特说，由于近年来新车和皮卡的价格越来越高，谈判变得更加复杂。美国专业汽车评价公司凯利蓝皮书（Kelly Blue）指出，7月份新车的平均交易价格为48334美元。电动汽车的开发和建设以及提高产量所需的工厂和基础设施削减了汽车制造商的利润，但在近年来价格已经上涨的情况下，将成本转嫁给消费者可能会很棘手。他说：“在消费者已经在为汽车价格苦苦挣扎的情况下，你还能在汽车价格上增加多少成本，这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

对于许多UAW成员和汽车制造商来说，这种全行业的转变无疑是首要问题。从长远来看，这些挑战如何演变尚不清楚。

贴士：回顾2023年UAW从谈判到罢工历程

2023年5月31日，UAW与福特汽车公司、通用汽车公司和 Stellantis NV之间的合同谈判将在未来几个月内启动，届时之前的四年协议将于9月14日到期。UAW领导层详细阐述了即将进行的合同谈判中的优先事项，从而使谈判策略更加清晰明了。

2023年6月16日，UAW新任主席肖恩·费恩发出最强烈的罢工警告，称工会准备在9月份合同到期时针对底特律的三家汽车制造商进行罢工。

2023年7月13日，开始新的合同谈判，UAW主席肖恩·费恩公开表示，工会不怕罢工。Stellantis是谈判的第一家，通用和福特将于2023年7月18日紧随其后。费恩表示，如果UAW没有得到其认为公平的合同，就准备对三巨头中的任何一家进行罢工。

2023年8月2日周三，费恩说，他将确保在底特律汽车三巨头销售额达到数十亿美元时，约15万名在职会员和工会退休人员能够共享利益。法恩说：“在我当选工会主席时，我曾说过UAW 将重新投入战斗，在本周的谈判中我们将提出经济要求。”他计划提出几十年来汽车制造商所见过的最大胆的建议清单。费恩罕见地向公众透露了“成员要求”，这份清单包括：取消工资和福利的等级制度；增加工资；恢复生活津贴；为所有工人提供固定福利养老金；重建退休人员医疗福利；有权就工厂关闭举行罢工；工作家庭保护计划；让所有临时工成为正式工；更多带薪休假；大幅提高退休人员工资；可能实行每周32小时工作制。

2023年8月14日，乔·拜登（Joe Biden）总统就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和三大汽车公司合同谈判发表声明：向清洁能源经济转型的需要应为汽车公司和工会工人提供一个双赢的机会。各公司应利用这一进程，通过为工人提供高薪工作和对工作场所未来的发言权，确保他们参与到行业的下一个篇章中。（详见汽车商业评论相关报道《再砸155亿美元，美国要为电动汽车搏一个未来》）

2023年8月15日，约14.6万名会员将于下周投票决定是否授权其领导人，召集针对底特律汽车制造商的罢工。工会主席费恩在一份声明中说，谈判进展缓慢，尚未涉及工资和其他经济问题。

2023年8月16日，乔·拜登总统对UAW表示支持，称各方应“共同努力达成公平协议”。费恩说，拜登政府和工人们的立场是一致的。

2023年8月18日，UAW费恩正在推动会员进行罢工投票。UAW威胁称，如果到9月14日仍未达成新合同，将同时对底特律三家汽车制造商进行罢工，这在该工会历史上尚属首次。据分析估算，针对三家汽车制造商的为期10天的罢工可能会造成50亿美元的经济损失。

2023年8月21日星期一，UAW 862分会总部，福特员工在罢工授权投票中投票。工人已经筋疲力尽，UAW准备在合同谈判中向汽车制造商发难。在利润创纪录的情况下，工人们希望收回2008年经济危机后对汽车行业做出的让步。

2023年8月25日，汽车工人以压倒性多数投票赞成授权工会领导人在合同协议未达成的情况下，对底特律汽车公司发起罢工。UAW在一份声明中表示，此次投票并不保证罢工一定会发生。工会仍未选定罢工目标公司，可能会针对所有三家公司举行罢工。在谈判过程中，如果其中一家公司出现奇迹，情况可能会发生变化。工会希望在9月14日之前与这三家公司都签订合同。

2023年9月4日，汽车制造商表示，随着全球汽车从内燃机转向电动汽车，将与特斯拉、低工资的外国汽车制造商展开激烈竞争，在这种情况下，UAW的要求是不现实的。双方之间的巨大鸿沟可能意味着一家或多家汽车制造商罢工。

2023年9月6日，UAW主席：合同将于下周到期，工会将罢工任何尚未达成协议的底特律汽车制造商。

2023年9月7日，福特正在为UAW可能发动的罢工做准备。这些措施包括：获得40亿美元的新信贷额度以加强营运资金；培训约1200名受薪员工，为包括密歇根州在内的全国15个州的23个零部件仓库配备人员；储备零部件以满足罢工期间经销商的订单；与供应商合作以确保生产重启后的零部件流通。

2023年9月8日，通用汽车公司、福特汽车公司和克莱斯勒母公司Stellantis已提出在四年内加薪14%至16%。他们提出的方案包括一次性付款以帮助缓解通货膨胀的影响，以及改变政策以提高新员工和临时工的工资。费恩将这些提议斥为“侮辱”，他一直在寻求加薪约 40%，并一再警告说，工人们已经做好了离开生产线的准备。工会可以同时在三大汽车制造商举行罢工，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全面停工将对密歇根州和其他州的经济造成巨大打击。

2023年9月12日，福特汽车公司向UAW提出在四年内加薪20%。

2023年9月13日，如果与三大汽车制造商的谈判失败，UAW将推出重大计划：起立罢工。UAW工会成员将在9月14日晚间接到指示，在具有战略意义的目标汽车工厂突然罢工，并在接到通知后立即在更多地点举行罢工，除非汽车制造商在当前合同于周四午夜前到期前达成新合同。其他所有工厂的工人将继续按照过期的合同工作。费恩说：“这会让公司猜测下一步可能会发生什么，也会增强谈判人员的力量，使其尽可能有效。”

2023年9月14日，通用汽车向UAW提出的最新报价包括在为期四年的合同期内加薪20%，其中第一年加薪10%。UAW主席肖恩·费恩在一份回应通用汽车的声明中说：“我们希望他们能在六周前就认真对待谈判，而不是在截止日期前的几个小时。”晚上10点，费恩宣布，三大汽车公司将同时罢工，历史上尚属首次。

北京时间2023年9月15日白天12时，美国东部时间2023年9月15日午夜零时，UAW同时对底特律三大汽车制造商进行罢工，约有13000名工人在通用汽车密苏里州温茨维尔装配厂、俄亥俄州Stellantis托莱多装配厂、福特密歇根装配厂和油漆厂，开始了有针对性的罢工。

（汽车商业评论根据公开报道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