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汽车，那些年夭折的瘦身计划

撰文 / 马晓蕾

编辑 / 温 莎
设计 / 赵昊然
来源 / Autonews 作者：Eyk Henning, Ruth David, Aaron Kirchfeld, Christoph Rauwald

迪斯（Herbert Diess）一直为传统车企市值被低估一事鸣不平。为了精简大众庞大复杂的体系，杜卡迪、布加迪、兰博基尼都曾是大众计划出售的部门，却皆因内部意见不统一而夭折。

工会领袖、保时捷和皮耶希家族在2017年反对出售杜卡迪，2020年底，当有报道猜测该公司可能剥离摩托车部门时，也出现了类似的反对意见。

虽然大众将杜卡迪、兰博基尼和Italdesign（意大利设计）整合成一个部门，使其在某种程度上更容易进行所有权变更，但该公司在一个月后又宣布将保留这三家公司。

德国《经理人杂志》2月18日报道称，大众正在权衡保时捷的上市事宜。剥离的命运又落到了保时捷的头上。保时捷部门单独上市可能会提升大众的估值，并为其带来大量现金。

为何要单独上市？

保时捷单独上市的想法并不新鲜。

三年前，保时捷的首席财务官卢茨·梅施克（Lutz Meschke）在斯图加特郊外一家研发中心的非正式简报会上指出了保时捷的价值潜力，却遭到了大众总部的批评。

在经历了多年来分析师预测的行业转型之后，大众董事会内部的反对情绪似乎有所缓解。不过，保时捷上市仍是一个未知数。大众汽车在五年前开始进行资产评估，目标是实现更加分散和灵活的报告体系，并简化其庞大的企业集团结构。

到目前为止，改革的效果并不明显，拆分杜卡迪和兰博基尼等小众品牌的计划遇阻，卡车公司Traton在2019年IPO的规模也被砍，根本原因几乎都是内部意见不统一。

RBC Capital分析师汤姆·纳拉（Tom Narayan）在电话中表示，“你可能会认为，在公司内部出售意大利业务会更容易，这让人感到疑惑为何是保时捷进行IPO。”

必须采取的极端措施

保时捷的独立上市，将成为汽车行业的一个分水岭。

保时捷对投资者的吸引力显而易见。彭博智库分析师迈克尔·迪恩（Michael Dean）估计，这家911制造商在首次公开募股中的估值可以达到1100亿欧元，大约比投资者对大众现在的估值高出200亿欧元。

要完成这样的交易并不简单，自2018年担任首席执行官以来，62岁的迪斯为重组大众汽车所做的其他尝试都遇到了制度性障碍。重大决策必须得到以保时捷和皮耶希家族为首的股东和德国下萨克森州的批准，他们占主导地位却又经常存在分歧，下萨克森州倾向于站在强大的工会一边。

即便大众与其他传统车企在疫情期间表现要远远高于预期，公布了强劲的利润和充足的现金流。但是与特斯拉公司相比，它们的估值仍然偏低。

没有哪位汽车CEO像赫伯特·迪斯这样公开且频繁地感叹，他经常强调大众汽车必须采取行动进行转型的紧迫性。试图将保时捷上市是对这种需求的一种认可，也将是对其未来的试金石。

“由于估值过低而导致动力不足，迪斯过去曾抱怨过这一点，这是一个重大的不利因素。”Bankhaus Metzler分析师尤尔根·皮贝尔（Juergen Pieper）表示，“保时捷的IPO将是万全之策。”

不过，特斯拉的快速崛起给迪斯发出了一个明确的信号，那就是必须采取极端措施，让资本市场回心转意地接纳“老牌汽车”公司。

保时捷IPO的决定紧跟戴姆勒决定拆分卡车部门的步伐。戴姆勒的这一计划多年来一直遭受管理层的反对。自卡车部门拆分以来，戴姆勒的股价已经上涨了13%，并在三年来的高点附近徘徊。

即使在分拆之后，戴姆勒的市值仍约为860亿美元，几乎与蔚来汽车的估值相当。但蔚来汽车2020年的营收仅约为戴姆勒的十分之一。

投资者不看好汽车制造商追赶新兴企业的能力，因为电动车创业公司不受以内燃机为中心的庞大生产网络的阻碍。

很明显，大众将不遗余力地追赶特斯拉。未来五年，大众的预算为1500亿欧元，将拿出其他更大一部分投资电动汽车和软件领域。

Jefferies分析师菲利普·霍乔斯（Philippe Houchois）在一份报告中称，“大众的资产情况可能不适合在投资电动车和自动驾驶汽车的同时加速融资。”

复制法拉利式的成功

菲亚特-克莱斯勒在2015年将法拉利剥离出来，自上市以来股价已经飙升了282%，是近期传统汽车公司中少有的成功案例之一。保时捷上市的收益可能会有很大的提升，因为其品牌力和奢侈品的知名度与法拉利不相上下。

彭博智库分析师迪恩称，仅保时捷911一款车就可能超过法拉利的税息折旧及摊销前利润（Ebitda）。且保时捷还有电动规划，2019年亮相的Taycan车型预示着到2025年，保时捷约一半的销量将是电动车型。

迪斯1月在接受彭博新闻社采访时就特斯拉和其他电动车公司利用市场对其增长前景的乐观情绪进行套现的行为发出了警告。投资者对需要花费数百亿来开发电动汽车，同时重组围绕内燃机的业务的大众汽车和其他传统企业的看法比较不清晰。

“大众汽车对旗下保时捷品牌的IPO将是一个大胆的解决方案，可以产生急需的股东利益。”彭博情报社分析师迈克尔·迪恩（Michael Dean）在一份说明中表示。保时捷计划到2030年除911车型外，几乎实现纯电动化，这可以带来特斯拉般的高估值，同时产生法拉利般的税息折旧及摊销前利润（Ebitda）利润率。

迪恩的分析表明，保时捷的价值高达1100亿欧元，超过其母公司。该人士表示，保时捷上市可能会在2022年进行，不过目前还没有确定的时间。据该人士透露，如果大众追求该业务的IPO，大众计划保留多数股权。

对于迪斯来说，公司估值一直是个令人困扰的问题，他在2019年设定了一个目标，即让大众汽车价值2000亿欧元。大众现金充裕，可以负担起开发电动汽车的庞大预算，并对软件进行投资。

大众已经对一些有前景的初创企业进行投资，包括电池公司NorthVolt和QuantumScape。它还在2019年向福特汽车公司的自动驾驶汽车开发合作伙伴Argo AI投资了26亿美元。

2020年底，迪斯鼓动大众进行更全面的改革，与主要利益相关者发生了冲突，之后，监事会通过全力支持首席执行官，并任命了几位他的心腹担任重要管理职位来化解冲突。

该公司表示，打算在2021年第一季度末与工会敲定一项计划，到2023年将固定成本降低5%，并在未来两年内将材料成本降低7%。

2012年大众汽车以44.6亿欧元收购了保时捷汽车业务剩余50.1%的股份。保时捷若单独上市，导致的结果就是德国最有权势的两个家族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