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界大佬们的“口嗨艺术”

文｜衣柜

4月28日晚间，格力电器披露2018年报，2018年实现营业收入1981.2亿元，同比增长33.61%；实现净利润262.02亿元，总比增长16.97%。

至此，格力以总营收1981.2亿元击败小米1749亿元，董明珠正式赢得与雷军五年前定下的“十亿赌约”。

我很好奇如果雷军这时遇上董明珠，会以什么方式回应。

是像周润发在《赌神》里抛出一个信封，说：“喏，这是瑞士银行的本票，价值10个亿”。

还是学着宋东野唱，“所以那些可能都不是真的，董小姐”。

亦或是和他在MIX3发布会上打趣说的一样，“干翻华为”，哄堂一笑，理解万岁。

雷军真的输了吗？从小米上市后首份年报看来，2018年小米营收同比增长52.6%，调整后利润同比增长59.5%，增长势头要比格力“野蛮”得多，且六年来双方在营业收入金额上的差距也在不断缩小。

另一方面，数字上的胜负只是表象，分析师普遍认为，格力长久以来依靠空调产业建立起了“护城河”，当董明珠的手机事业郁郁不得志，入主银隆又忙于“手撕”魏银仓时，小米生态已经步入收成期。

雷军曾经承诺“小米硬件的综合利润率永远不会超过5%”，就财报看来确实如此，2018年小米硬件综合税后净利率不足1%，智能手机收入占比逐年降低，取而代之的是生活消费品和互联网服务收入。两家公司背后的产业转型，才是企业核心竞争力所在。

当然，明眼人都能看出，五年前董明珠当着诸多面孔回应雷军“我跟你赌十个亿”时的表情，大抵跟小学生开玩笑“我输了跟你姓”的分量是差不多的。

所谓的“十亿赌局”不涉及真金白银，也没那么多吃瓜群众过分臆想的营销手段，只不过是商界大佬们的“口嗨艺术”罢了。

说到“口嗨”，谁也比不上马云和刘强东这两位电商巨头。

马云的金句不胜枚举，“一个月赚一二十亿很难受”，“我最快乐的时候，是一个月拿91块钱当老师的时候”，“今天中国BAT这些公司能够996，我认为是我们这些人修来的福报”。

就文字而言，不可谓不欠揍。但又由于马云的人设是“腰疼过才站起来说话的人”，因而受口诛笔伐的情况并不多见。

相比之下，刘强东的“口嗨”就没那么睿智。

马云不爱财，兴许可以理解为钱太多，所以钱于他而言不足挂齿。“不知妻美”的刘强东莫不能辩解说他赏过的美太多所以“奶茶”在他那里排不上名号，只能开动大脑构筑一个奇思妙想，强行说“奶茶”的硬通货——美貌在他眼中等同于零。

相当于用真钞去买东西，结果对方称自己没文化不认识钞票，要把钞票当废纸论斤算钱。

在对待员工的问题上，他先是夸下海口“我们永远不会开除任何一个兄弟”，后来又被曝出他在朋友发文称“混日子的人不是我的兄弟”，字字诛心。

因此当刘强东在美国东窗事发，双方的证据令剧情像“巴黎铁塔翻转再翻转”那样跌宕离奇，群众普遍还是愿意相信：饭是他组的，人是帮他的，酒是他灌的，门是他自己上的。

在这个一切IP的年代，商人立标杆的过程中免不了要塑造人设，而人设通常是越接地气越成功，所以自打刘强东“不知妻美”的那一刻起，人设便已经坍塌了。

如此说来，王健林当年那句“一个亿的小目标”反倒显得实在许多。

若论车界大嘴巴，马斯克当仁不让，举一个不为人知的例子。

早年间他参加纽约CBS电视台夜间脱口秀节目，介绍完特斯拉Model S后挑衅说到：“你愿意买它（Model S）呢，还是一辆福特 Taurus？”

之所以和福特结下梁子，是因为福特多年前曾一举注册了Model A-Z的全系商标，这种做法在汽车界十分常见，保时捷911原本被命名为901，但因为标致抢先注册了“新车以三个数字命名，并且中间数字是0”的商标专利，因此才不得不更名为911。

福特的Model A-Z系列此后经历商标失效，于是在2013 年 12 月，福特再次注册了 Model E商标。几个月后，特斯拉宣布了Model E和Model Y的产品规划，随后福特以 Model E与福特的传奇车型 Model T发音相似为由对特斯拉提起诉讼，特斯拉不得不放弃Model E的命名权。

大失所望的马斯克一度公开宣称“福特就像字母界的法西斯”，因为马斯克的梦想是将特斯拉旗下车型名称组成一个“SEXY”，如今只能委曲求全成“S3XY”这样的象形单词。

最近针对上海特斯拉自燃事件，马斯克在推特上的回应中未对车辆自燃原因进行解释，而是话锋一转，指责媒体对每年数千起燃油车自燃致死事件视而不见，却对一次没有伤亡的特斯拉自燃事件大肆渲染，采用双重标准。

网友的反应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回怼马斯克“人家那是自燃，你家的是爆炸”，“请别忽略燃油车和电动车的基数差距”，“燃油车烧的都是老车，电动车烧的都是新车怎么解释”。

不过马斯克从来不在乎公众对他的质疑，符合“钢铁侠”的人设，所以即便马斯克再怼天怼地，人们对他的印象依旧是那个可能凭一己之力改变世界的人。

相比之下，中国的汽车企业领导人如果在人设尚未挺立的前提下，说出一些“大实话”或者“大瞎话”，就很容易被群起而攻之。前者如海马懂事长景柱说的“买电动车就两种人，一种当玩具，一种是穷人”，后者如比亚迪董事长王传福说的“消费者我们要去教育，让他知道买10万元电动车比买6万元的燃油车更划算”。

由此说来，“口嗨”艺术的关隘不在字句，而在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