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还是不拆，这是一个问题
传统车企电气化转型AB面
编译 | 杨玉科
编辑 | 李国政
出品 | 帮宁工作室（gbngzs）
又到做出抉择的时刻。
在电气化转型之路上，传统汽车制造商正在低调行动。那些规行矩止的汽车制造商们，如大众汽车集团和福特汽车已发起攻势，争夺电动汽车市场份额。这其中，一些公司还制定了大胆计划，预计未来几年内交付数百万辆电动汽车。
对传统汽车制造商而言，要想赢得电动汽车竞赛，有很多有利条件。第一，他们已经建立规模汽车生产所需的供应链和设施，以及营销汽车所需的品牌认知度。第二，到目前为止，他们已经证明，能以比初创公司更实惠的价格提供电动汽车。
不过，在如何找到最佳转型策略方面，这些传统汽车制造商内部也存在争议。
一些汽车制造商正在考虑，是否将电动汽车剥离为一个独立业务部门，甚至是一家上市公司。
理由看起来很充分：其一，提供更高的灵活性。其二，吸引那些迷恋特斯拉投资者的资金。其三，摆脱发动机工厂等可能毫无价值的“遗留资产”负担，轻装上阵。
类似例子包括——福特汽车拆分Ford Blue和Model e业务单元，极星SPAC反向合并上市，以及雷诺集团正在考虑单独上市电动汽车资产。
但也有一些汽车制造商表示，不会单独组建电动汽车业务，其中就包括梅赛德斯-奔驰、大众汽车集团和Stellantis集团等。
大众汽车集团承诺，到2035年，在欧洲停止销售内燃机汽车，而Stellantis集团和梅赛德斯-奔驰都将2030年作为过渡时间。欧盟禁止销售内燃机汽车的时间是2035年。
拆，还是不拆，这的确是一个问题。
▍A面：奔驰、大众和Stellantis
2022年5月6日，Stellantis集团首席财务官理查德·帕尔默（Richard Palmer）表示，该公司仅重组一年多，预计其业务结构不会发生根本性变化。
这是帕尔默在回答高盛分析师乔治·加里耶斯（George Galliers）提出的问题时，作出了上述回答。加里耶斯的问题是，Stellantis集团的竞争对手中，剥离电动汽车业务是一个“热门话题”。
帕尔默回答道：“说实话，我不认为这样做有什么好处。我们需要在转型期间管理好公司和资产，内燃机业务的现金流可以推动我们所需的技术投资，这是有好处的。”
他认为电气化过渡需要“团队努力”，Stellantis集团必须考虑到包括员工在内的所有利益相关者。
帕尔默的观点，与大众汽车集团首席执行官赫伯特·迪斯（Herbert Diess）的言论不谋而合。
5月5日，迪斯在财报电话会议上说：“我们认为，充分利用内燃机资产，在电气化领域保持快速增长和竞争力，是前进的最佳途径。”
梅赛德斯-奔驰财务总监哈拉尔德·威廉（Harald Wilhelm）曾在4月底透露，“关于我们希望如何让公司转型，内部进行了非常激烈的辩论。”他表示，但有一点大家意见一致，“我们不会采取将公司分拆为内燃机和‘好的部分’的战略。”
威廉告诉投资者：“我们正在转型整个公司，让它进入电气化世界。”这一变化的主要推动力是，梅赛德斯-奔驰去年将戴姆勒卡车（Daimler Trucks）剥离为上市公司，并将电动汽车业务集中在EQ系列。
“梅赛德斯在制造豪华车方面有130年经验，需要将这些经验带入未来。”威廉说，“不要把这些资产放在空壳公司里，然后称之为不良资产。”而且，制造和销售内燃机汽车和电动汽车的技术相互依存，将它们分离，对协同效应具有毁灭性打击。
至少有一位分析师同意威廉的观点。
“电动汽车不是一项新业务，它们是未来的核心业务。”5月6日，摩根士丹利分析师哈拉尔德·亨德里克斯（Harald Hendrikse）在大众汽车集团第一季度业绩电话会议后，给投资者的报告中写道，“在我们看来，将它们分开是对挑战规模的误解。”
目前尚不清楚，如果没有内燃机的现金流支撑，那些低息税前利润、现金负流量、高资本支出/研发的电动汽车公司将如何运作。亨德里克斯表示，“虽然一些独立纯电动汽车公司能做到这一点，但并不能保证所有纯电动汽车公司都能做到。”
这意味着，汽车制造商仍然需要销售有利可图的汽油和柴油动力汽车，以支撑利润较低的电动汽车业务。
对此，福特汽车首席执行官吉姆·法利（Jim Farley）持相反观点。今年早些时候，他对投资者说：“经营一家成功的内燃机业务，和经营一家成功的纯电动汽车业务不一样。”
▍B面：福特和雷诺
2022年3月2日，福特汽车表示，将把内燃机和电动汽车业务分开，目标是提高利润率，让工程师、设计师和开发人员更关注每种动力系统的独特需求。
福特汽车预计，5年内，其电动汽车将占据全球销量的30%，到2030年占据一半。其中，电动业务单元为Model e，内燃机业务为Ford Blue。这两个部门，以及最近成立的福特Pro商用车部门，将在一些领域进行合作，但很大程度上将独立运作。
“传统架构一直在拖后腿，我们必须改变。”法利在电话会议上说，“通过充分利用现有产能、在需要的地方增加新技能、简化流程并降低成本，将提高我们向内燃机和电动汽车业务分配资金的效率。最重要的是，这将为我们的利益相关者带来增长和重大价值。”
法利认为，这种新架构具有独特性，因为大多数电动汽车和燃油车生产企业都有类似团队负责两种动力的开发。
“我们不会跑到燃油车员工那里说，去洽谈一笔锂原材料交易吧。”法利解释道，“同样，我们也不会要求设计师同时设计下一款林肯电动汽车和Super Duty皮卡。直到今天，大多数主机厂都要求设计团队同时做到这两点。”
虽然法利考虑分拆福特汽车业务，但他告诉Automotive News，不会将内燃机和电动汽车业务分拆成单独的公司，因为这样做，需要更多资本市场，会降低两个业务领域合作的可能性。
此外，这也能避免外界认为福特汽车将很快减少汽油动力产品。
“目前，我们超过一半客户是内燃机，而且很长一段时间内，这种情况都不会改变。”法利解释道，“如果这样做，大家可能会误以为我们放弃了内燃机业务。即使随着电气化大规模普及，内燃机销量开始下滑，但在很多细分领域，这种情况不会发生，我们希望设立一个专门团队来运营它。”
雷诺集团一直在推进拆分电动汽车和内燃机业务的计划，以追赶特斯拉和大众汽车集团等竞争对手。
这家企业曾表示，拆分电动汽车业务的“所有可能性都在考虑之中”，包括电动汽车业务可能在2023年下半年上市。
雷诺集团首席财务官蒂埃里·皮顿（Thierry Pieton）说，任何计划都需要得到联盟伙伴日产汽车批准。“在权衡各种选择时，日产汽车一直处于知情之中”。
4月22日，雷诺集团公布了好于预期的第一季度收入，价格上涨和电动汽车销量增长，很大程度上抵销了乌克兰战争和全球半导体持续短缺的影响。
▍激进，但理性？
福特汽车决定将业务分为两个独立实体，并没有像一些华尔街大银行建议的那样，将电动汽车部门完全分拆为一个单独业务。
通过将这两个部门留在同一家公司，福特汽车正在将它们的命运交织在一起。如果没有Ford Blue创造的利润和效率，Model e就不会成功。
这是一个大胆的举动——有分析师直接称之为“激进”，同时警告道，此举将伴随着严重风险。
福特汽车称，这是一个必要举措，有助于更好地与特斯拉等新兴势力竞争。但就像福特汽车之前所做的那样，它自带的118年包袱影响，可能阻碍其500亿美元电动汽车发展计划。
Edmunds insights执行董事杰西卡·考德威尔（Jessica Caldwell）认为，福特汽车此举“激进但理性”。她补充道，“目前，福特汽车几乎就像同时经营着两家公司，因此，在这两家公司之间划清界限有道理，因为这可能让员工有更集中的目标。”
不过，这可能损害到福特汽车吸引人才和招聘新员工的努力。考德威尔说：“有些人可能认为，与未来更有吸引力的电动汽车产品相比，内燃机行业已经不再那么令人兴奋。”
高德纳公司（Gartner）汽车业务副总裁迈克尔·拉姆齐（Michael Ramsey）评论道，福特汽车面临制造内部失衡的风险，Ford Blue员工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利润，被投入到利润较低、成本更密集的Model e业务中。
“当这么多研发资金流向一家相对较小的业务单元时，情况确实有点令人担忧，它有可能把公司内部分成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拉姆齐说。
2022年3月2日上午，Ford Blue新任命总裁库马尔·加尔霍特拉（Kumar Galhotra）说，福特汽车传统内燃机业务非常令人兴奋，是未来数年公司的利润引擎。
加尔霍特拉列出了Ford Blue所有产品——野马、猛禽，以及最畅销的F系列皮卡。他说，Ford Blue员工有很多值得骄傲的地方，坚持士气最重要。“所有团队都为Ford Blue团队倾力。”
福特汽车称，Ford Blue和Model e不会完全孤立，双方会协同效应和技术共享。以Blue Cruise高级驾驶辅助系统为例，它由Model e软件工程师开发，但也将作为Ford Blue生产的内燃机车辆的一个选项。
对于拆分结构，福特汽车并不陌生。2021年，它就分拆过旗下商用车实体Ford Pro。但通用汽车拒绝了华尔街提出的进一步剥离电动汽车部门，将其剥离为一个完全独立业务的要求。
这可能是一个更昂贵的提议，可能让银行和资本贷方更有钱，但对福特汽车的电动汽车雄心几乎毫无帮助。
例如，福特汽车计划与电池制造商SK Innovation在田纳西州和肯塔基州投资114亿美元，建设几家新工厂。这些工厂将专注于电动汽车及电池开发和生产。
为实现这一目标，福特汽车需要投资大规模开发电动汽车电池所需的原材料，并确定在电池寿命结束时回收这些电池的流程。这将是福特汽车有史以来最昂贵的转型之一。
福特汽车高管表示，这将取决于公司能否从内燃机业务成功削减30亿美元结构性成本。
拆分或许是解决经销商问题的更有效方法。福特汽车认为，电动汽车销量正在飙升，但经销商对这一转变反应迟缓。许多人对电动汽车销售亏损表示担忧，因为电动汽车维修和维护较少。他们对汽车制造商推出无线软件更新持怀疑态度，原因是可能损害其利润。
福特汽车承诺，将坚持经销商特许经营模式——事实是，它没有太多选择，美国许多州禁止直接面向消费者销售汽车。福特汽车鼓励经销商“选择”改进客户体验和透明定价。
（本文部分内容综合Automotive News、CNBC、Bloomberg、The Verge报道，部分图片来自网络）